“唉,”他迎过去,林长松推着他走到角落,低声道:“你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跟那会长起冲突了,一顿好找。”
“没有,”江子珩不经意地闻了下袖口,还沾着点淡淡的雏菊花香,但他觉得林长松并不会闻出来,继续装作没事人一样打听,“里边儿什么情况?”
“于老头气着了,呼吸有点费劲,”林长松眯眼盯着他,说:“你哄我呢,跟那会长说什么了?”
“啊?”江子珩还在装,跟林长松对视片刻,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移开视线,“也就……没说什么,打个招呼。”
“别跟他来往。”林长松脸色沉下来,严肃道,“当面于老头是怎么算计你爸的,你忘了么?离这些人越远越好,知道没?”
“哦。”江子珩解开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知道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他站在入场的高台上眺望人群,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严煜的身影,旁边林长松拍了他一下,问:“找谁呢?”
“啊?没谁,”江子珩倏地收回视线,左右看起来,“看看现在能不能走,我爸还在家等着呢。”
“每次都说不来,晚上回去了又让儿子讲,”林长松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撇嘴道,“你爸就这种人,多少年了,滑不溜秋的人精。”
“对,您说的对。”江子珩弱弱点头,视线仍然飞快地在人群中扫视,在最后扫过一个小角落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安静坐在沙发上的严煜。
“唉,林伯伯,”他立刻转头,眼睛却还盯着严煜,说:“我看见个朋友,我去跟人家打声招呼,您在车上等我会儿,行吗?”
“朋友?”林长松疑惑挑眉,“现在这商会里还有你的朋友?”
“是,”江子珩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刚交的,我得维持一下这段关系。”
林长松盯着他看了会儿,慢慢点头:“成吧,交个朋友不容易,快点儿啊,这地方待久了惹一身骚。”
江子珩应着把人送出门,再回头望向刚才的角落时,严煜已经不见了。
“我靠,”他一下有点发慌,可人群熙熙攘攘,密密麻麻的人头看的他有点眼花,往后退步的时候,不小心踩中了后边儿那人的鞋尖。
“对不起啊……”话还没说完,对方打断他道:“找谁?我么?”
江子珩的声音戛然而止,严煜扶着他,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什么事?”
“谁找你啊,”江子珩甩开他,想起刚才林长松的话,又条件反射地闻了下自己的手腕,确定没留下什么味道以后才说:“我找于璟,问问他有没有事,需不需要我帮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听懂了吗会长?”
严煜盯着他的眼睛,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放下去,眼神冷的像是要掉冰碴子,说:“别忘了他姓什么,你对他这么好,应该吗?”
“你管的真多。”他的脸色越臭,江子珩的心情就越好,吊儿郎当地笑起来,“我就乐意跟他待着。”
“听懂了吗?”江子珩屏息凑近他,笑眯眯地唤,“会长?”
他直起腰扣上西装外套,领口处露出的一小块锁骨轮廓清晰好看,在白炽灯的照亮下隐约反射出白光。
“算了,我还是回头给他打电话吧,”江子珩欣赏着他黑成锅底的脸色,继续拿腔作势,“这么好的人,我真的很想帮上他的忙。”
严煜猛地上前一步,刚伸出手去抓他,江子珩像只野猫一样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他的手停在半空,连江子珩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我走喽!”江子珩飞一样地跑出去,“会长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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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珩:冷嘲热讽就是这种感觉——好爽。
兄弟撑住
上了车,林长松正在和林眠打电话,江子珩安安稳稳坐在后座,没人说话的时候车厢内一片寂静,他几乎能听见电话里林眠略微急促的声音。
“您怎么不告诉我啊?”他说,“我们的关系没您想的那么简单,我每次都是跟他一块儿去的。”
“也没出事啊,”林长松被儿子这样呛声,脸上似乎有点挂不住,语气不太高兴,“他就坐我跟前呢,不信你自己问问。”
江子珩还没反应过来,怀里被人塞了一个手机,林长松沉着脸色道:“你来跟他说。”
“……”江子珩硬着头皮顶上,“林眠啊,真没事儿。”
“我爸说你们见过面了,”林眠语气微微缓和,问:“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就打了个招呼,”江子珩捂着手机话筒,一边要应付林眠连串的问题,一边还要注意林长松的脸色,在说话不留缝隙这方面他们父子俩是一顶一的高手,他等了片刻,终于找到机会插话:“别的什么都没说,里边儿出了点事,我们就提早出来了。”
说了几句话,总算是接近了尾声,江子珩把手机递还给林长松,还没递到跟前,林长松出声道:“说完了?说完挂了,听见他就烦。”
江子珩的手不上不下地举在半空,对面的林眠好像是听到了这一句,痛快地挂掉了电话。
“……挂了,”江子珩欲哭无泪,扯起一个笑容,“他挂的。”
“臭小子。”林长松眯了下眼,接过手机,抬眼看向他,“你们跟那个新会长,到底有什么故事?”
江子珩心头一紧,想和之前一样含糊过去,可一抬头,林长松锐利的视线紧紧锁着他,像是要穿透他的眼睛,直直望进他心底。
他垂下眼,在林长松这样的注视下有些无所适从,嗫嚅道:“高中同学,我们……都是高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