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小声道:“你留件衣服干嘛,直接把人留下不就行了,我看他也不忍心拒绝。”
林眠看他一眼,哼道:“闭嘴,别在背后议论他。”
平头把便当盒歘啦歘啦地收进塑料袋里,才站起身阴测测地开口:“你不强势点,就一年一年地跟着熬,熬到头也就是个好兄弟。”
“充其量就是等级高点,熬成个‘一辈子的好兄弟’,你就高兴了?”平头哼哧哼哧地擦桌子,“叫两声哥还真把你叫晕头了。”
“……”林眠按了按眉心,烦躁地摆摆手,“赵子栋,你差不多行了。”
“还说我?”赵子栋把抹布一甩,指着林眠的鼻子振振有词,“我是为你着想!咱俩合伙干这么多年了,你看看你,啊?解决个生理需求都偷偷摸摸的,把那点信息素一层一层地藏起来,生怕让人家闻见,上次我带你去的那个清吧,那oga跟你多匹配啊?你他妈的不干!”
他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直奔林眠的面门:“我真他妈的看不下去了,你他妈的二十八了!马上三十了!别说干了,连嘴都没亲过!”
“……”林眠对这种情况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静静地等他发泄完了,才解释道,“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不懂。”
“那你他妈的装可怜啊!”赵子栋重新捏起抹布,看架势好像是要往他脸上扔,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忿忿道,“你他妈就懂吧,你最懂了,谁能比你懂啊!”
然后拎着塑料袋夹着抹布咚咚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想做
办公室里提前开了空调,整间屋子都是暖烘烘的。江子珩翻开包里的文件,抱起桌上的热水杯细细查看。
于璟做事一向很小心,从前的项目虽然有些纰漏,但总体来说无伤大雅,挑不出什么致命的错误。
挑挑拣拣择出的这些小毛病,顶多算是给人找个乐子,把这些东西抖出去,可真是千金博于璟一笑了。
江子珩翻了两页,越看越佩服于璟的手段。做生意的都难免会有些私人的交情,有时候伺候这个就得得罪那个,一些事情实在是很难办。
于璟的关系网倒是织的不错,不远不近地把着这些人,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用用,平时就轻轻缀着,来来回回的,还真让他积累起不少人脉。
“江总,”赵欣敲敲门走进来,“门口有位男士,给您送来一个文件。”
“哦,”江子珩接过来,顺嘴问,“谁啊?”
“他说是您的老同学,”赵欣好像不太理解,拧着眉说,“戴了一顶鸭舌帽,把半张脸都遮住了,有点吓人。”
江子珩拆封口的动作停下来,垂下眼安静几秒,捏着文件袋道:“你把他叫进来。”
“哦。”赵欣马上出门去叫人。
江子珩没拆文件,靠在办公椅上把外面的袋子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文件袋,上面没写字也没盖戳子,捏着只有薄薄一层,看起来不是很重要。
可这文件是陈书送来的,这个人鬼点子多,阴招也多,他不能大意。
过了几分钟,宋远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赶我走呢,”他大摇大摆走进来,走到中间微微一愣,“怎么把沙发给撤了,特意不让人坐?”
江子珩也呆了下,本来空荡荡的布局他已经看习惯了,宋远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还没买新沙发。
“先坐我这儿,”他站起来,拍拍办公椅的椅背,“我让人拿把椅子进来。”
“行,”宋远也没客气,挨着他走过去,把帽子放在桌上,目光扫过他手里的文件袋,“怎么没拆啊,不好奇?”
“这个啊?”江子珩晃晃袋子,坐在桌子的边沿上,随意道,“还成吧,不怎么敢好奇。”
宋远看了他几眼,把腿架在桌角上就开始笑。
“你也有不敢干的事儿啊。”他低声叹了一句,笑着说,“那我直接告诉你吧,里边儿是我老板的求爱信。”
饶是做了心里准备,江子珩还是呛了一下,声调不稳地重复:“求爱……信?”
“啊,”宋远看着养回来了一点,不像上次见面的时候那么沧桑,眉峰挑着,看上去确实不太好惹,懒懒地应他的话,“求爱啊,我老板是陈书,你知道吧?”
“……”他说这话之前,江子珩对里面的内容也做了一些设想,什么威胁啊,嘲讽啊,合作啊他都想过,唯独没想过是这么个荒唐的答案。
“你老板赢了,”他把文件袋拍在桌上,正色道,“这个我是真不敢拆。”
宋远盯着他看了几秒,一把抓过桌上的密封文件袋,利落地撕掉边缘,把开口对着他:“看。”
透过缝隙,江子珩看到一张密密麻麻印满了字的白纸。
“这什么?”他没有接,视线略过文件看向宋远,“我实在是不敢碰。”
“啧,”宋远把纸倒出来,往桌上一拍,“吓死你!”
江子珩顺势低头看过去。
“这是……”他犹豫了一下,斟酌用词道,“要跟我合作?”
“求爱啊,”宋远哼哼了两声,说,“平南路的项目他为什么能中标,大家都心知肚明,呐,”他点点桌上的文件,继续道,“他求爱的诚意。”
江子珩瞥他一眼,拿起那张纸大概扫了眼内容。
陈书和于璟私下应该签了什么合约,纸上大概是合约的一部分内容,含含糊糊的,给的有效信息中规中矩,没什么要命的东西。
总结下来就是说他们又吃政府红利又拿私人利润,还附带一些账目上的偷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