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云眉头紧蹙,用力抿着嘴,厌恶的目光射向周启瑞。
周启瑞握着灵剑的手暴出青筋,他仰着头,下巴紧绷,别开眼不去看李卿云的右臂。
这都是李卿云自找的,他本来没想伤他的,都怪他总是惹自己生气:“谁让你不听话,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教训而已。”
语气傲慢轻视,深入骨髓的高高在上,仿佛是上位者在教训自己不听话的狗一样。
李卿云缓缓吐气,血还在流,顺着手臂滑到指尖,手心湿滑粘腻,他急促眨了眨眼,右手微颤。
他垂下头,阳光照在周启瑞的剑刃上,映出的剑光落在李卿云眼底,他的视线在那把剑上停留一瞬,随即移开目光。
他定定看向周启瑞,突然扯唇笑了起来:“好,我记住了。”
李卿云转身离开了,周启瑞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沉浸在那个笑容里,没有回过神。
他不由自主地朝那个身影追过去,走了两步回过神来,脚步顿住,他等着李卿云主动来找他。
周启瑞视线一偏,落在剑刃上,上面一抹殷红极为鲜艳刺眼。
算李卿云识相,真是不打不长记性,看在这次朝他笑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戈鸣峰距离飞羽峰稍远,李卿云快步朝小院走去。
卫焱气喘吁吁地跑到戈鸣峰山脚,一眼就看见了李卿云,他兴冲冲地跑上前,视线刚落在他脸上,张嘴就要喊他,李卿云扫了他一眼,就背对他转身离开了。
卫焱还未说出口的话顿在嘴边,他压下心中的委屈,算了,李卿云以前也总是无视他。
可是,这一次的委屈比以前强烈了数倍,人总是贪心的,得陇望蜀,他不满足只能在远处看着李卿云,他现在想要的更多,可是李卿云不给他。
卫焱慢慢走到李卿云刚刚离开的位置,他低垂着头,抽了抽鼻子,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是鲜血的味道,他低头打量脚下,地上有几块深色痕迹。
卫焱猛然抬头,是李卿云流的血?他受伤了?
李卿云现下走的这条路,没办法回到小院,他走下山路,行至宽阔处停下。
他撩开袖子,伤口有一指长,不算太深,周围结着红褐色的血渍,还在缓缓流血,他拿出竹筒,轻轻将水倒在伤口上冲洗,水流带走一片浅红。
李卿云不受控地嘶了一声。
一道声音从头上传来:“呦,真稀罕,你还知道疼呢?”
卫焱继续挖苦道:“我看你刚刚跑得挺欢实,一点都看不出疼的样子。”
李卿云坐在地上抬头看他,嘴唇微抿着。
卫焱语气不善:“看我干什么,是我给你弄疼的吗?”
李卿云没说话,低头将袖子固定,他拿着竹筒,继续往伤口上浇水。
竹筒里的水还没来得及倒出来,就被卫焱一把夺了过去,他将竹筒定在空中,手指轻轻下压,水缓缓流了出来。
卫焱就着这水,将手细致地洗了一遍,双手同时打了一个响指,手上的水珠顷刻间消失,双手恢复了干燥。
他手一挥,空了的竹筒落到李卿云怀里。
李卿云平静地看着,始终没有出声。
卫焱凑到他跟前:“怎么办,水没有了,生气吗?”他脸上的笑意恶劣十足,“记恨我吗?”
李卿云不语。
此时卫焱明明是占据上风的那个人,但是他一点都不开心。
李卿云将那个空的竹筒收了起来,又拿出一个竹筒,刚把盖子拧开,卫焱挥手将竹筒移到一边。
卫焱坐在李卿云旁边:“行了,你别折腾了,我刚洗干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