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翘楚看着他头顶微颤的黑发,心头情绪翻滚。这样一个人,早已经低到尘埃里,哪里还值得自己多看一眼?就连身体也变得如此丑陋,为自己服务的态度却一如既往的虔诚,大概也是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所以能够无所顾忌吧。
肖志平手口并用给他弄了出来,微微抬起眼时,唇边还有属于他的白浊,眼里却闪烁着一些晦暗莫测的光。
“严翘楚,我是爱你的,但却不知道怎样跟你相处,在你面前我一无是处,怎么做都像是个笑话。”他安安静静地说着谎话,其实他已经不爱他。
严翘楚一言不发地翻过他的身体,真真切切地做了最后一次。
这具臃肿的身体已经不能带给他快感,严翘楚在怀念了他们在一起的所有曾经之后,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排斥。七年之痒,他看清了肖志平的懦弱与卑微,那并不是一个可以与自己比肩的人,到最后连堪堪入眼的皮相都丢掉了。
喜新厌旧,也并非没有道理可言。
严翘楚匆匆结束了最后的驰骋,然后说:“你走吧。”
肖志平有些仓皇地胡乱穿起衣服。
“那份工作你并不喜欢,也就不给你保留了,这是你这些年的酬劳。”严翘楚低沉阴戾的声音再次响起。
摊在肖志平面前的,是一张空白支票。
说不难过,也并不是不难过。刚刚被填满的身体瞬间只剩下彻骨的空虚,他知道,这次是真的可以说再见了。
八个月
那张支票,肖志平兑了两千万。
他花五百万买了一套学位房,是老城区旧式小区的一套两室一厅的楼梯房。环境虽然差了点,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小区也还算安全。最重要的是,除了小区门口拐角处的一个摄像头,基本没有任何监控设施,肖志平觉得这样再好不过。
他没时间装修,请人彻底清洁了一遍就住进去,有时候扮男装,有时候扮女装,出门做产检的时候自然是要扮女装的。
有时候聂晓晨开车过来接他一起产检,两个人还会在附近的糖水铺子里吃点东西聊聊天。
肖志平对聂晓晨说了两千万的事,说是严翘楚给肖志平的分手费,而他全部交给了严楚楚。
聂晓晨十分羡慕,即便她这位朋友的男人是出去卖的,却能把卖身赚来的钱一分不少地拿回来养老婆孩子,倒过来的事情时有发生,肯这样做的男人却太少。至少,号称爱她的人千千万万,却没有一个能做到这一点的。
她有点嫉妒地说:“既然分手了他怎么不来陪你?”
“他忙。”肖志平掩饰着笑了笑。
聂晓晨又看了看窗外旧城区的街景,轻描淡写地问道:“你们怎么不挑好一点的地段买新房?”两千万除了买别墅以外,其他完全不在话下。
“主要是考虑到孩子上学,有学位就够了,剩下五百万得存起来当孩子的教育基金,另有五百万当生活费,”肖志平细细算着账,“还剩下五百万,是打算投资用的。”
“你考虑的可真长远。”聂晓晨感叹道。
肖志平也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毕竟我不是那么能挣钱的人,养孩子又比较花钱,所以必须得精打细算起来。”
两千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他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孩子。
与此同时,严翘楚刻意忽略了几天的事情终于被助理提上了日程。小唐恪尽职守地汇报,告诉他账户里少了两千万。
严翘楚沉默良久,想起最初认识肖志平时那个人的清高自持,想起过去的七年中他几乎没有花自己什么钱。这两千万,大概已经抹掉了严翘楚最后的那点留恋。
小唐见他情绪不高,上前小声建议:“要不然我再查一下他?”
严翘楚果断否决了这个提议。
被自己弃若敝履的人,不值得再花多余的时间。
肖志平爱怎么花那笔钱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拿去减肥也好,整容也好……想着想着,严翘楚忽然顿住,肖志平一定会把钱给那个女人。说不定他还会结婚,他很快会有自己的孩子……严翘楚恼怒地背过身,冷声说:“不用了,不要查了,我不想听到那个人任何消息。”
肖志平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了。
小唐灰溜溜地走了出去,然而心中已经有了谱。
作为一名优秀员工,必须做到想老板之所想,急老板之所急。即便严翘楚现在不想听,但当他想听的时候,第一时间能得到消息,助理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小唐决定还是暗下去查,跟踪肖志平的资金去向,找到他新买的房的位置,买通小区物管把门口那个摄像头录下来的视频备案取走。
肖志平深居简出,那个人本来就不爱热闹,而他的女人时不时也在镜头里出现一下,小唐看的时候想,这个一定不能让严翘楚看到。
严翘楚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荒诞无稽的日子,而这时候,他的孩子已经在肖志平的肚子里长到第八个月了。
肖志平做产检的时候多一项内容,做胎监,b超图里的小孩子也长得有模有样了。
李云柯开始问他:“你打算怎么生?”
肖志平全然没有概念。
“我需要给你做个更详细的检查。”
“更详细?”
“比如内检,”李云柯解释道,“我总得知道你下面的生理结构,为你决定到底怎么生比较安全。”
“那就做吧。”肖志平全无概念,便全听医生的。
于是他赤裸地躺在李云柯面前,任李云柯把他的私密处看了个遍,然后身体被翻过来,一根套着塑胶手套的手指从后穴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