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绿央和禹梧桐赶回村中之时,就见村中人都围在了那院坝里。风羲和时祺当时就在屋中,自然也比她们先出来,此刻就站在人群前面。
地上躺着个人,正难耐地哼哼着,似乎很是痛苦。正是吴婶。
绿央和禹梧桐赶了两步,走到了风羲和时祺的跟前。
绿央弯下身去检查吴婶,禹梧桐则问风羲情况。
“怎么回事?”
“我们听到尖叫出来时,吴婶已经倒在地上了。听刘婶说,她是出来小解的。”
说完,风羲看了禹梧桐一眼,头还湿着,衣服也有好几处贴在身上。蹲在地上那个绿衣身影也一样,湿漉漉的头拖到地上,后背一整块的衣衫因为浸了水,牢牢地贴着肌肤;看起来衣服穿得匆忙,前襟都没完全拢好,蹲下时露出了锁骨和一片光洁。
方才出来的时候,时祺就燃了几个火把照明,连谁人脸上有几个泥点都看得一清二楚。更何况这两个刚出浴之人的身形曲线。村里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许久未见过这般的人儿,即使知道不好,一个个红着脸还是忍不住要把眼神往两处春光上飞。
偏生两个人都浑然不觉。风羲皱着眉,拉下外袍就给面前的禹梧桐披上了。禹梧桐一怔,就见风羲要去拉蹲在地上的人。哪知小人儿已经站了起来,前襟在动作间敞开一个更大的口,被时祺快一步挡住。时祺手一抖,那身她从屋里拿出来的披风就将绿央裹了个严实。
绿央没往别处想,只道:“本源和魂魄并未受损,可能是某种毒物,现下还未确定。”
此刻吴婶已经被刘婶和秦艽她们几个女子扶了起来,沿着际往下延伸出一道一指宽的血线,鲜红无比。
吴婶挣扎几下,忽地睁开眼又大叫起来:“诅咒!是绿洲的诅咒!我们出不去的,我们不能出去啊!会死,都会死!”
这下所有人都懵了,吴婶还在大喊大叫地挣扎着,几个人险些都按不住她。绿央上前,在她额头一点,吴婶这才闭了眼重新安静下来。
商6走上来,结结巴巴地道:“这……这……”
“商公子不必惊慌,我只是让她睡过去了,明日她自会醒来。现在天色不适宜深究,不如等明天天明,咱们再查此事。”
商6看看其他几人,都神色如常。
时祺拢了拢师姐的袍子,道:“我们都在这里,断不会有你担心的事情生,商公子和各位可安心歇下,明日我们会将此事查清楚。”
商6这才连连应“是”,余下的村民也脚步迟缓地各自回屋去了。临了,绿央悄声跟秦艽和白芷说:“看好吴婶。”
那两人默不作声地应了,便和刘婶搭着手将吴婶抬进了屋子。
等进了屋坐下,风羲才问:“诅咒,你们怎么看。”
那边绿央正背对着几人脱衣服,闻言转过身来,胸前风光一览无遗。
“风宗主,诅咒这种东西你也会信?”
风羲无声吸了一口气,她自然看见了对方锁骨和胸前的那些已经浅淡不少的红痕。时祺抬手就去遮风羲的眼,禹梧桐同时开口。
“你不许看!”
绿央上衣已经除尽,规规矩矩地搭在床沿上。她甚是不解,道:“你们干嘛,大家不都是女的吗?”
说着,还解下了身下的衣物,照样搭在了床沿上。禹梧桐一掌拍在自己额头上,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夫君若是知道风羲把你看了个干净,你猜他会如何。”
绿央这下反应过来了,忙不迭地拿先前那件披风把自己裹了起来,只露出右边胳膊和肩膀在外面。
“噢噢噢,抱歉,我忘了,不好意思哈。念安,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溪山啊,拜托拜托。”
时祺这才撤了挡着风羲的手,道:“便宜这孙子了。”
风羲白她一眼,道:“你就不能慢一点吗!”
禹梧桐“呵呵”一声,道:“说正事!”
几人这才思绪归拢,重新谈起了刚才吴婶的异样。
风羲道:“诅咒我自然是不信的。看来幕后人已经坐不住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着急,竟然今晚就会动手。”
“方才师姐也看过了,并没有灵力使用的痕迹。但是毒的话,没理由连我们都看不出来是何种。”
绿央道:“我方才说是毒,只是想稳住村里人。吴婶体内并没有明显毒物的痕迹,看她方才情状,倒像是人体经脉受损。”
禹梧桐想了想,道:“医者确有用针器摧人经脉的法子,倒是有可能使人状若疯癫。只是不知道吴婶额间那血线,动的是哪个穴位。”
“若是书筠在,说不定……”
风羲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屋内两道寒芒似的的眼神齐刷刷地扎到了自己身上,她才惊觉自己当着绿团子的面提了不该提的人。不过,时祺这样应当,但禹梧桐也那样看着自己是怎么回事!
绿央轻咳两声,那两人也收回了视线。她一边蹲下去在屋中央燃了一簇火,一边伸着半个光洁的膀子把湿衣服展开在上面烤。这火焰自然是在底下加了结界的,不然就这芦苇房子,两下就能烧个精光。
她一边烤着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你们两个出来的时候,可看见其他人了?”
“未曾,我们两个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就出去了。外面除了吴婶倒在地上,谁人都不曾见。”
时祺说完,解下了自己的外衣,走过来将绿央拉起。解了那披风,便把外衣穿在了绿央身上。
这边时祺动作着,那边禹梧桐也在思考,她道:“以你二人的修为,若是有其他人在场,就算动作再快,也没道理现不了。难不成……”
“是那个妖族?”时祺将外衣的衣襟拢好,确认绿央一点风光都没泄出,接了禹梧桐的话。
风羲摇摇头,和绿央同时道:“不是。”
绿央看她一眼,便自顾自烤衣服去了。于是风羲继续说:“那小妖虽是妖躯,但灵力低微。”
言下之意便是,以山奈的本事绝不可能做到在她俩眼皮子底下用极快的动作出手,又以她俩都察觉不到的度撤离现场。
衣服只晕湿了几处,很快就被烤得看不出来,只摸着有些湿润。绿央便将自己的衣衫搭到屋内那横杆之上,又拉禹梧桐过来烤。
她一边挽着长了许多的袖口,一边道:“既如此,明日找村里人问过话再说。左右都是这些人,跑不掉。”
四人谈论这事的时候本就没多大紧张之感,都仿佛闲聊一般,以她们四人的能力,倒不至于对付不了一个普通人族。不过是疑惑大过于担心罢了。此话一出,四人便都收拾收拾,躺榻上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