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手机又一次在玻璃桌面上震动起来。
在苏黎世咖啡馆蹭着网写分析报告的方己皱着眉看了眼来电人——房延西。她抬起手捏了捏鼻梁,却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
自从她隐晦又不失礼貌地提出分手后,房延西展现出了惊人的纠缠功力,让方己烦不胜烦。她是真的没想到,那个乖巧只偶尔调皮如大型犬的小男星居然和个孩子一样的纠缠不休。
真是看走了眼。
但事已至此,能说的她都说过了,只能等对方自己想通了。
无人响应的电话失望地挂断,却很快又震了下。是房延西的微信消息。
自从工作后深刻认识到人脉的重要x的方己已经很少删除好友了;不到真的撕破脸,方己不想删掉在娱乐圈还算如日中天的房延西。
点开来,是一条堪b小作文长度的消息。方己无奈,本着最后一点人道主义jg神耐着x子读下来。
方己是玩惯了的。她虽然不是大城市出来的,但家境殷实,父母在远离京城的小城市里更是称得上手眼通天,她从小就娇蛮又跋扈。但她脑子好,学东西快,是以成绩一直算不上差,将将跨过尖子班的入围线,且她向来出手大方,身边狐朋狗友一直不少。
她初二的时候父母离了婚,大概是那时起吧,她想,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也真的以为不在意,但心里却还是有些恐惧着的——恐惧着没有人ai的未来。
于是她开始找男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换。她聪明漂亮,是青春期男生们ai追逐的对象,骨子里却自私又尖锐,每一个男朋友后来都有些受不了她变化无常的x子。
父母分别在她初三和高二的时候再了婚,那时候的方己几乎是抱着逃跑的心思考到了离家遥远的s市念大学。且四年间用旅游,义工,实习等等借口只回过一次家。
再后来,g脆去国外读了研。
因着时差的问题,和父母两家的联系越来越少,偶尔联系,父母也总是半是解释半是感叹地说着,“我们囡囡从小,从不用我们c心…”
日益尴尬的亲子维系,从她回国找到工作不再需要父母打钱开始,几乎彻底断了。一年只有重大节日才会通个话,两边的家庭微信群也都没有她。
她不怨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生活,更何况他们供养她直到工作稳定。
她只是,有些寂寞。
读完占了大半个屏幕的长消息,方己快速回了几个字,收起电脑走出了咖啡厅。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方己突然有些恍惚。
因为喜欢旅行并且追求自由,方己找了个时常需要往返欧洲的商拓工作。凭着靓丽的外表,和有些不择手段的方式,仅仅三年方己已然位居高职。
且因为工作原因,方己认识了许多形形sese的人。她和房延西就是在一次朋友的酒会上认识的,长相俊俏的小明星很快成为了她的猎物,没出三个月就被她拿下。
是的,猎物。
在陌生城市打拼的日日夜夜,或许更早,方己就学会如何在工作之余攻略各se男人,或为消遣排解,或为工作方便。
有时候她也在想,她的这颗心,除了自己,到底还会ai谁呢。
手机又是一震,是房延西的回信: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有多喜欢你。”
“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告诉我吧。”
“方己,求求你。”——这个看似乖巧yan光实则最是高傲的男孩在求她啊。
方己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回。
许是久久未得到回音的对面终于崩溃——
“是你说好等我微博粉丝破亿就公开,这就是你遵守诺言的方式吗!”
“方己,既然来招惹我,为什么要骗我?!”她似乎可以看见男孩红着眼眶像倔强小兽一般的表情。
“…既然都骗了我,为什么不骗久一点?”
“方己,你真的好狠心。”
——我就是个狠心的骗子啊,延西
方己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无力,仿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周围有些嘈杂,似乎有人在她耳边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却又听不真切。烦闷得方己觉得耳膜都在鼓动。终于,忍无可忍,她猛地睁开眼睛,大声叫道:“吵si了——”
然而出口的,却是哇哇的哭声。
方己蒙了,不仅因为自己在和个婴儿一般嗷嗷痛哭,更因为眼前虽因着泪水而有些朦胧,却完全陌生的场景——已经有些腐朽的、甚至可以看见房梁的木制天花板,以及一位陌生的,却终于因为她的哭声而停止念叨的、衣着朴素的老妇人的——大脸。
……
等老妇人给她塞了大概是n瓶一类的东西哄她喝完,又给她换了尿布以后,方己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耳边老妇人又开始絮絮叨叨——但方己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jg通三门外语又游历多国,按理不该像这样连什么语种都听不出来。
方己只得忽略老妇人的念叨,努力回想之前的记忆并试图理清现在的状况。
在排除了做梦恶整等等一系列猜测后,方己确定,自己恐怕是穿越了。
——是了,她在回前男友房延西的消息时由于没有看路,在上楼梯时和一个练滑板的男孩相撞,直接摔下了石梯,意识消失之前,只有后脑钝钝的疼痛。
虽然不知道她的身t最后到底如何了,但相b和一个小婴儿互换灵魂,她更愿意那个身t已经si了。
她的父母一定很难过吧,她想,虽然已经渐渐疏离,但终究血缘亲情,他们想必还是会十分感伤。但她相信,他们也终究会慢慢在没有自己的那个家的家人的陪伴下振作起来。
还有延西…那个出奇倔强的男孩,她若出事了,给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