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装没听见啊……”
“是同届的吧,这个嚣张的姿态还以为是前辈级的呢!”
这时对方的同伴也赶上来,几个人凑在一起转身。尚宇哲站在人群最中,身材高大,脊背挺拔,黑色的护目镜连阳光也吸收,黝黑不反射任何光线,露出的下半张脸冷峻异常,看起来很不好惹。
同伴轻轻推了那人一下,男生终于放下面子尴尬地说。
“对不起啊,我没有注意。不好意思。”
尚宇哲不着痕迹绷紧的肌肉终于松开,心脏都在颤抖,哑声说:“没关系。”
直到和他们分开,快走到宿舍区了,郑在英还在抱怨这几人的没礼貌。闵先艺和吴允儿应和着,尚宇哲自己的思绪却飘开,脚步好像浮起来。争取自己的权利他刚刚这么做了,也做到了,竟然丝毫没有伤筋动骨,如此简单,简直是种奇迹。
他克制不住微笑,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唇角扬起的弧度。他没现,Vitamin尊贵的客人们却敏锐察觉。
窃窃私语环绕在受尚宇哲服务的一层区域。
“我说,那个人是不是在笑?”
时至今日,“那个人”已经成为这些客人们对于神秘的服务生的特别代指。
“真的呀,我还以为我喝醉了。”
“……不是幻觉吧?我第一次见到他笑。”
“我可不是第一次……你是不是新人?他以前也笑过的,比这次还明显多了,简直和太阳神一样。”
“什么,对谁笑的?他花了多钱?”
“你以为那个人是卖的吗?根本不是对客人……有个男人来接他,他笑了。”
“不会是男朋友吧?”
“说什么呢!你们没听说吗,他前段时间不是没来么,其实是被包了……能在Vitamin工作的怎么可能不爱钱呢,只是不知道要价多高……”
自认消息较为灵通,正在滔滔不绝猜测尚宇哲身价的人忽然像被掐住了喉咙,随着一只手放下酒杯,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
除他之外,这张桌子上其余所有人也都合拢了双唇,在所谓的“那个人”出现后,立竿见影地产生了一小片真空寂静地带。
恰好来送酒的尚宇哲其实听到了他们的讨论,不过他并没有反应过来被讨论的人正是自己。因此十分淡然,将托盘上的鸡尾酒放下后,开始替他们开洋酒的盖子。
Vitamin里不提供啤酒,只有各式各样的红酒、威士忌、白兰地……尚宇哲熟练地用海马刀拧开dRc的木塞,价格千万韩元级的红酒倒入杯中,被他依次端给桌上的客人。
他手部的皮肤较脸稍稍黑上一些,与红茶色的酒液相衬,显露出某种木植般的色泽。昏暗幽深的光线抚摸他手掌上每一道或深或浅的伤疤,似乎任一疤痕都藏匿一段往事,缠绕在他凸起的指节和蜿蜒的青筋,交构出神秘且独特的性吸引力。
猜测他服务价位的男人喉结滚动,粗鲁地灌完杯中提前醒好的红酒。酒液香味甚至还没能在口中漫开,他只感受到更加强烈的饥渴。
桌上的一位女士显然更能自控,她拢了拢自己的长,温声说。
“你今天看来有什么好事。”
尚宇哲已经完成上酒的工作,正在取托盘,听见这句话,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是在与自己说。
他傍晚的好心情依然延续,甚至决定挑战极限了。因此侧过头,对上这位陌生客人的视线,并不偏移眼神。乌黑的虹膜让他的目光显得尤其专注,对视的女士仿佛被夜捕获,直到尚宇哲拿着空托盘走远,徘徊在耳廓的男低音才真正进入大脑神经。
尽管那只是一句简单的“是的”,依然震颤了她的心脏。
“如果真的有这种服务……”她不知道是在接同桌人先前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我可以为他动用固定产权外的一切现金。”
而对于三层包厢中的客人而言,只要他们想,当然也能了解到Vitamin一个服务生的动态。
朴信彦苦口婆心地劝阻他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太男,世界上有那么多人……你昨晚不是刚刚上手一个男演员么?不要打他的主意了。”
“怎么,你也觉得我弄不到他?”李太男收回落向玻璃墙的目光:“传闻说是很不好接近,但现在看起来脾气也没有那么差嘛。更何况之前你堂哥不是就包了他吗?虽然比不上赫在,我手上还是有一些钱的。”
说是有一些钱,这当然是谦虚的说法。李太男和李赫在虽然都姓李,不过并没有亲缘关系,但他背后的家族人脉庞大,和李氏财团也有重叠。跟朴信彦算是世交,最近正在一起投资一个新立的律师法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