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轻轻放在床上时她不可克制伸手抓住他手腕,把他拖到自己身前,她彻底放弃瞭自己,软绵绵凑上前贴住他双唇。
“没关系的,裴晗,这些都不算什麽,也改变不瞭什麽。”她闭著眼睛,软软舔舐著他的唇。
像是小兽物头一回品尝玫瑰的味道,她亲得毫无章法,或许是故意为之,裴晗的呼吸却控制不住乱起来。
“你别碰我,阿殷。”他克制著,颤抖道。
“为什麽?”她软软抱住他,和白日裡横刀立马,气定神闲的模样判若两人,睫毛都湿漉漉的。
裴晗明白过来,她是刻意的。
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衆裡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他仿佛迷瞭心智,终于缓缓将她搂住瞭。
“因为我可能真的会克制不住。”
一步之遥
薑殷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一切动作遵从惯性,本能般贴上去亲吻他。
她自己也不知道事情在往什麽方向发展,更空不出心思去想若有人撞破会怎样。
她任由裴晗一手揽住腰际一手托住后脑亲吻著,放纵著自己任性一回。
好在在事情发展到无法收场那一步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响声。薑殷原本背对著帐门口,此刻终于挣开裴晗的怀抱,回头望去。
隻见柔勉此刻正立在门口,脚下砸碎瞭一碗汤药,此刻四散落著。她神情仿佛并没有太惊讶,人又向来稳重,不像是被吓得砸瞭碗的模样。
薑殷知晓她故意砸瞭汤药估计是不知如何喊她,此刻有些怔愣看著柔勉,双唇通红,生平头一次哑口无言,唇瓣张张合合,什麽也没说出来。
她后知后觉地觉得,这是她的营帐,怎麽好似偷情被抓似的,于是强作镇定松开裴晗坐到一旁,理瞭理头发,正色道:“什麽事?”
她馀光扫到裴晗脸上,隻见他稍微带点揶揄,直直看著她。
方才亲吻被撞破的尴尬感全在这个对视裡消弭瞭,她哑然失笑,道:“看我做什麽,我要和阿勉说话,你快走吧。去见见你父王,他想必担心得紧。”
柔勉听见她点,也不管脚下的狼藉瞭,跨步走过来坐在她身旁,打著手势歉道:世子不必急著走。今日是我唐突瞭,姐姐别见怪。
薑殷:“……没事。”
她说得有些勉强,但当然不会真怪阿勉,伸手摸瞭摸她脑袋。
裴晗出言道:“我即刻就走,隻是有些事情要同你说。脚踝的骨钉……既已打瞭,几近无法完全複原瞭,我从前喝下去无数汤药也是无用。但如今我能行走如常,自然也有些心得,是以同你说说,也好让你好得快些。”
“好,你说吧。”
“大部分人受瞭伤,首要都是想著静养不动,然而这钉子却不是这麽个道理。你越是静养,它越是厉害,反倒你若多动弹它慢慢的也就不那样疼瞭。隻是一开始必然是要吃些苦的,熬些止疼药会好许多,届时我替你熬好瞭每日差人来送给你。”
薑殷沉吟不语,接著点瞭点头:“那就多谢瞭。”
“对瞭,阿眉她……有消息瞭麽?那时我贸然行事,到底连累瞭她。”她带些歉意,终于想起来和他说这件事。
她那时被抓,阿眉自然也没逃出晋王府,最初隻是被软禁其中,后因薑殷逃离被用瞭刑罚。薑殷成瞭神女后首先便是下令斩瞭最初裴晗带来的一队人马,除瞭责罚他们不听军令没守住柔勉外,也是怀疑其中有内奸。
她一向心狠手辣,全杀瞭也罢瞭,后来却没能找到阿眉的踪迹。
她不得不登府质问晋王,这才得知她私自逃出,不知所踪。后来她忙于招兵买马、散播消息,隻是派人去找阿眉,却始终没有消息,后来离开瞭凉州,更是许久没有消息瞭。
“你一直在找她?”裴晗有些讶异,“她从晋王府逃出后就回瞭宁王府,如今依旧住在那裡,你不必担心。”
听瞭这回答,薑殷出瞭口气,总算放瞭心。转即挥瞭挥手,请裴晗跪安。
裴晗刚出瞭帐门,柔勉便起身坐在他方才的位置上,垂著脑袋对薑殷道:“姐姐……”
她其实是有些不赞同薑殷的做法的,薑殷懂得。她明面上还在晋王阵营中,更不用说身份还是神女,若与宁王世子通-奸被人发现,届时必然有一场难以预料的轩然大波。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些不过是逢场作戏,不必较真的。”薑殷安抚道。
柔勉乖乖点点头,点到即止就罢瞭。
“接下来呢?姐姐,你日后是什麽打算?”
讲起正事,薑殷的眉目缓缓冷瞭下来,方才情意绵绵带出的潮-红褪去,露出她眼底的寒光来。
“接下来?”她轻轻勾瞭勾嘴角,“他们敢做,我自然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天气日日暖和起来,距离薑殷最早预料的结局越来越近。
宁军驻扎在阙京西北的泽城,距离阙京已经隻有一步之遥。
先前宁军势不可挡,又因宁王有天子之相谣言四起,不少城池不战而降。
然而后又屡经苦战,世子与宁王先后身受重伤,宁军士兵一度士气大减。直到神女挂帅亲征,坐镇中军,大军重燃气势,所向披靡,直至拿下泽城。
这日朝廷得瞭消息,缠绵在后宫院落的年迈的淳定皇帝终于意识到瞭事情的严重性,他终于爬起来召见瞭几位亲近大臣。
大臣们也皆是十分无语,先前事态紧急时求见,皇帝隻是不信宁王真有打到京师的能力,以为摘瞭他的军队便管用,谁知道凉州横叉出一杠子,事情终于到瞭无法收场的地步,这时候他想起来召见他们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