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喝醉了倒不像程青松一样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了,虽说程青松的每句话他都会接,可依旧是低言低语的,面上也不显醉意,只是黑色的眸子亮亮的,唇角的笑意也向上扬着。
当林牧这幅样子看向刘芹时刘芹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原本想要责备的话生生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算了算了,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林牧的酒量是真的差,没喝几盅就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手里的杯子还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几块,刘芹闻声赶来就看见林牧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瘫在桌子上。
那神态自若的就好像是睡着了,而不是喝醉了一样。
刘芹恼了,推了推程青松说:“给人喝成这样,你给他拖回去吧。”
因为刘芹的手上带了些力道,程青松差点被推倒在地,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你——”
话一出口再次被刘芹对着后背一巴掌,十分用力,一双眼睛也是怒气冲冲的:“喊什么喊,喊什么喊,客人们都睡了,你再全部吵起来给你网上差评!”
程青松当真闭了嘴,无奈的压低了声音问趴在桌子上的林牧:“你住哪里啊?”
结果又被刘芹迎着背又是狠狠一巴掌:“你还真打算给他拖回去啊,而且这连话都说不了,要是半夜吐了再把自己呛死。”
听到这个死字程青松顿时清醒了不少,就连坐着的姿势都板正了起来,然后开始出主意。
程青松问:“楼上还有房间吗?给他搞上去。”
刘芹答:“你背的上去啊?”
“好像不太行。”
于是程青松再说:“安安今天不是不回来吗,让他先睡一晚上吧。”
刘芹瞬间横眉冷眼明显是不同意的,程青松一拍大腿:“那你说怎么办嘛。”
最后刘芹想了又想,好像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毕竟程阳的房间也在楼上,林牧这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他们也不可能把他拖到楼上去。
不过两人废了好大力气把林牧扶回程安安的房间后刘芹还是满脸不悦的数落着程青松,而程青松偏偏还要反击两句,直到小妹来两人都争执不下,最后刘芹干脆一甩身上的围裙回了房间。
留下小妹在院子里有点尴尬的看着程青松问:“叔,姨咋了,你们吵架了?”
程青松轻咳了两声,然后说:“这里麻烦你收拾一下了,我有点不舒服也先去休息了。”然后也回了房间。
……
林牧是有意识的,两人争吵的言辞全都悉数落入了他的耳中,可是眼皮沉得很抬不起来。
跌入到柔软的那一刻林牧只觉得整个鼻腔都是熟悉的味道,甚至于大脑都跟着放松了神经,醉意也侵袭了大脑,无法再做任何的思考,闭着眼睛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牧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梦里似是有人开门进来,随着短暂的吱呀一声他睁开了眼,可依旧是满室漆黑的,于是眼睛再次合上,可却感觉到有人开了灯,灯光将漆黑的室内都点亮。
可再次睁眼,依旧是漆黑一片的。
不过照进来的月色刚好是延长至床边的,林牧的视线往下,看到站在床边的一双小腿,场景本该是有些渗人的,可林牧只觉得脑子里就跟在放烟花似的,有点难受。
于是他沙哑着声音开口问:“是程安安吗?”
没等对方回答,林牧就伸手将面前的人往床上一拉揽在了怀里,手臂用力紧紧的箍在自己的怀里。
漆黑环境下的四目相对总是会没缘由的染上欲色,林牧的耳边似乎很是真切的听见怀里的人在叫他林先生。
顿时林牧只觉得脑子里的烟花暂停成了最绚烂的颜色,回忆就像电影倒放一样不停的按着回放键,最后停留在云水居的那个夜晚,他酒醉归家也是听到了她在那么喊他,似是要将他的魂魄都勾了去一样。
林牧想低头吻怀里的程安安,可是柔软的唇贴上去后他又退开。
怀里的人瞪圆了眼睛看他,林牧依旧是在笑的,眼眶却有些微热,他将头靠在程安安的肩胛处,高大的身躯顿时缩成一团与她相拥着。
然后轻启唇齿,语气有些抱怨的说道:“你好小气啊。”
“这是你第一次到我的梦里来。”
“我很想你。”
分别五年,如果说林牧曾在珐国的漫长黑夜里认了自己对程安安的思念,那么醉酒于永安镇的林牧第一次吐露了对她的想念。
他很想她,在她离开后的第一天,在她离开后的第一百天,在她离开后的第一年,在她离开后的每一天,林牧总能清晰的记着程安安拥抱着他,告诉自己她不会走。
可是分别多年,这竟是林牧第一次在自己的梦里看到程安安。
脑海里的画面暂停在了那个夜晚,他以为眼前的程安安是自己的幻觉,于是没有压抑心中所想低头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