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魔纹开始在血色身影的表面扩散,散不祥气息的同时,如一条条无比难缠的寄生虫般不断向躯体内部疯狂挺进。
相比起沾点攻击就会被干碎的羸弱胶囊虫,分裂体的生命强度可谓是异常坚挺,足以胜任最佳的深渊之力传播媒介。
凭借恶心人的血量、离谱的身体强度和变态的自愈能力,秦暮可以硬抗一定份量的深渊之力侵蚀,而作为继承他绝大部分能力的分裂体,无疑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
唯一无法弥补的缺陷,就只是它们体内没有规则之力的能量种子,深渊之力在无法吸收的情况下不断增殖,最终达到分裂体的承受上限,彻底爆。
不过这对秦暮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损失,在分裂体坚持的那段时间里,深渊之力可以在他的授意下肆意扩散,就算最后分裂体再也坚持不住,它们也可以来上一场华丽自爆,将最大份量的深渊之力散播向四面八方。
“咦?最后的烟花好像不用放了。”
看着突然开始迅收拢自身扭曲枝杈的血肉巨树,秦暮不禁略带诧异地挑了挑眉。
一众黑红相间的分裂体只是围着那些肉山飞了几圈,混沌子嗣的封印计划就顷刻间瓦解,而在这最后的挣扎功亏一篑之后,以吞噬世界为生存目标的庞大怪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撤退。
只是几次眨眼的功夫,混沌子嗣就收回了原本覆盖在星球表面的全部身体组织,作为巨树主干的部位再次拔高,无尽延伸,直到触及虚空中遍及各个星球的血肉根须,随后仿佛被吸收的液体般迅脱离这个世界。
那没有表现出丝毫留恋的姿态,干脆利落的撤离动作,以及行动间越刺耳仿佛骂骂咧咧的各种生物嘶吼,充分挥了那种“老子惹不起还特么躲不起?”的行动风格。
秦暮对混沌子嗣这毫不拖泥带水的干练劲很是满意,不过让他更加满意的,则是对方离去后遗留下来的破败星球。
经过了混沌子嗣的长期侵蚀,这星球表面已经千疮百孔,荒凉的大地上遍布沟壑,深邃裂缝中充满炽热的熔岩,每一次剧烈翻涌,都使得空气当中的刺鼻硫磺味更浓郁一分。
毫无疑问,这颗星球已经没什么开价值,所有的生命都已经被吞噬殆尽不说,近乎所有的凡特性也都被混沌子嗣吸收,只留下残余些许元素能量的大地板块与熔岩。
不过对于秦暮来说,这正是他当前最为需要的。
大地与熔岩之中蕴含着丰富的基础物质,借助近乎[真理]的能力,他可以从中提取到足够的材料以构建世界穿梭装置。
虽说这些被人家啃剩下的物质当中已经不剩多少凡特性,但一颗残余星球的物质份量,以及原本生机勃勃的世界破灭后所产生的庞大灾厄之力,绝对足够他肆意挥霍。
想到这里,秦暮迫不及待地重新降落到了不知缩水多少圈的星球上,还未沾染深渊之力的分裂体和他一起身躯膨胀,释放出无数细密的血肉根须,深深扎入遍布熔岩的地表,汲取构建装置所需要的物质。
然而就在根须穿过到星球表层的瞬间,秦暮的动作突然一滞,他沉吟了两秒,随即整个身体泛起一阵璀璨的银光,转眼间消失在原地。
空间上的遥远距离转眼便被跨越,等到秦暮再次现身的时候,周身已经被无比炽热的岩浆所充斥。
他此时所在的位置是星球内部的最深处,恐怖的高温和高压从四面八方袭来,即使是以他的体质,也需要不断消耗规则之力才能长久维持。
如果是在平时,这样的消耗秦暮肯定会能省则省,但现在他根本顾不上这些。
蕴含规则之力的能量种子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散出无生命物质本不该出现的垂涎之意,而其垂涎的对象,则是一颗悬浮于秦暮面前的球体。
这球体大概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布满细密裂痕的表面一刻不停地闪烁着迷人的绚烂光芒,却给人一种即将熄灭的黯然,脆弱而易碎。
这是[世界之核],属于高规格凡世界才能在无数岁月中孕育出来的珍贵结晶,其中蕴含着该世界最本源的能量和物质。
当然,现在这颗[世界之核]与孕育它的星球一样,已经被混沌子嗣侵蚀得破碎不堪,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对方才离开得那么干脆。
“有了这东西,我干嘛还要费劲收集什么材料啊?”
秦暮咧嘴一笑,一把便握住了悬浮在面前的脆弱球体,回归星球表面的同时,伴随着规则之力能量种子的剧烈跳动,属于世界最本源的能量和物质从[世界之核]中源源不绝地涌出,被其用于身体的强化和穿梭装置的构建。
等到一切结束,本就脆弱的[世界之核]被完全抽空,悄无声息中化为虚无,而秦暮的身旁,一个如星团般美轮美奂的造物正静静漂浮,周围充斥着稳定而规律的时空律动。
秦暮颇为自得地欣赏了一番这生物系与机械系相结合的自研型完美造物,随即迫不及待地进入其中,使装置彻底激活。
仿佛由星光凝聚的触须曼妙挥舞,肆意吸收着周围无处不在的灾厄之力,使得星团的光芒越绚烂夺目,直至达到临界值,整体遁入虚空。
秦暮懒羊羊地躺在星团之内,体验着突破层层世界障壁的轻快,以及传送过程中前所未有的安稳,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然后,他面具下的舒适表情瞬间僵硬,又紧接着一片阴沉,咬牙切齿。
在即将脱离这片世界集群之际,充斥在他视野之中的,是传送通道那独有的混乱与美丽并存的景象,以及……
必经之路上,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由黑色迷雾连接在一起的海量墨镜。
“死瞎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