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弹去烟灰,又慢悠悠递到嘴唇吸了一口继续说:“你看那些做保险的,不都坑自己人?要不然没办法啊,业绩上不去,赚不了钱,我都明白,理解理解。”
那边被他这话逗笑,笑骂两句。
他又说:“你看,开个玩笑,你行不行啊,老铁。”
那边礼尚往来,损了他几句。
他一笑:“哎!你这就——扎心了扎心了。”
指尖夹着的烟还有半只,他没继续抽,走到放着烟灰缸的茶几上摁了,然后又打开窗户通风。
他坐回沙发上,抬着腿说:“得得得,这天儿不能聊了,都让你聊死了,我这心,那真是透心凉。”
那边笑着说:“别啊,我正说得起劲儿。”
李景鸣笑说:“滚,麻溜滚。”然后也不听那边再说一句,直接掐断电话。
平常在人喧车闹的地方惯了,晚上乍一这样安静他还有点不习惯。
窗外是空阔看不到边沿的山野,山峦的线条在匍匐移动,一条盘山大道蜿蜒其中,若隐若现,两边是高耸的松林,半夜去看,阴森,清幽,但也静谧。
李景鸣原本没有睡意,不过靠在沙发上的时间久了,竟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山里的夜晚温度低,开了窗还有一点冷,他睡到凌晨四点来钟,手足有些凉,只是两腿一直保持一个姿势,酸麻的很。
他歪了歪身子,披着的外套掉地毯上。一睁眼就看见赵云亭坐在对面,两眼幽幽地盯着他。
李景鸣下意识往后靠,反应过来才叹了句:“我去,你差点吓死我——”
他探身拾起外套,甩了甩,扔到沙发伤,清咳一声才继续说:“怎么了?大早晨不睡觉,坐这干嘛呢?”
“你怎么躺在这了?自己没地方?怎么没回去?”
“我不是觉得你喝醉了,怕你用人。”他抬眼看看她,“酒醒了?”
“醒了。”
“起这么早啊?”
“出来喝水的。”
“哦,”他点点头,抿嘴笑了笑,看着她说,“可算是醒了,你是不知道,昨天你喝醉了,回来的时候抱着一颗榆树不松手,哭着喊着叫爸爸,我是让你把人丢光了……”
“呸!”不提还好,一提她就全想起来了,紧抿着唇盯着他,可惜脸皮薄,话说不出口,也不好意思点破,张了张嘴,还是站起来进屋了。
李景鸣思量了一思量,忙轻描淡写地说:“我昨天反正也喝的不少,这会儿还有点头晕,不过我没你能闹,甘拜下风……”
他顺手拿起杯子帮她接了杯温水,问她:“不喝水了啊?你不是说出来喝水的?”
赵云亭沉默了会儿,脸上有些不自在,只垂着眼睛说:“什么时候回去啊?”
李景鸣看看她,安抚说:“你急什么啊,怎么着也得吃了早饭,你再休息会儿,等到七点钟我叫客房服务送份早餐来,昨天晚上都没吃,早晨不能再不吃吧?”
她不太开心,两手垂着,攥了攥拳头又松开,抬手接过去杯子。
李景鸣从她手上移开视线,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要一拳抡过来,如果真是到了那一步,可算是歇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