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大堂内,随着烛火点起,堂内逐渐明亮起来。
坐在堂上的林牧舟一言不地盯着堂下跪着的林云芊和张启,林云芊哭得两只眼睛都肿得不像样了,张启则是一脸懊悔的样子,时不时还心疼地看向林云芊。
华庭兰坐在堂下左侧,林星晚在她的椅子旁端了个凳子坐着,好奇又不敢过多张望。
林柏川,林云礼和林月浅坐在右侧,林云礼一脸担忧地看着林云芊。
此时林牧舟没有话,众人也不敢出声,堂内静可闻针。
这时方知若哭喊着跑了进来,听到方知若来了,林云芊哭得更大声了,不停地喊着“阿娘”。
方知若刚刚得知林云芊出事,像离了弦的箭一般飞奔而来,看到林云芊哭肿的双眼时,心疼坏了。
先检查了下林云芊身上有没有伤,随后跟她一起跪着,哭道:“老爷,你是最知道咱们云儿的,她一向聪慧懂事,克己守礼,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咱们云儿肯定是被欺负了呀,老爷。”
“话可不能这样说呀,小娘,”张启急忙辩解道:“我与云儿两情相悦,互通情意已久,怎说是我欺负她呢?”
“呸,”方知若“啐”了张启一口,“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女儿怎么可能看上你,亏得老爷看好你,帮扶你,你自己没用落了榜,就打起我云儿主意来,狼心狗肺的东西,天杀的玩意!”
林云芊此时哭得更加委屈起来,眼角余光却在观察林牧舟的神情。
华庭兰冷哼一声,“当时孩子出生按照规矩是要养在嫡母这里,你说要自己养,官人疼爱你也顺了你的意,结果呢?这就是你养得好女儿,青天白日地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把整个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方知若道:“大娘子这种时候还要落井下石吗,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今日若是五姑娘遭此劫难,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
华庭兰猛得起身,差点把林星晚弄摔在地上。
“你女儿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竟然还要诅咒我星儿,正是因为我自己有女儿,才要好好问问你,怎么教的女儿,做这些事情前有想过生她养她的父母吗,想过她这些还未成家的兄弟姐妹吗,想过整个侯府的名声吗?”
“都给我住嘴,”林牧舟猛拍了一下案桌,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吗?”
林牧舟又大喝一声后,华庭兰瞪了方知若母女一眼后,才不甘心地坐下。
林牧舟喘着粗气,待逐渐平复一些后,指着林云芊,问:“你自己说,怎么回事?”
林云芊从方知若怀里起来,抽泣着,“爹爹,真的不是云儿,云儿没有做那样的事情,是张启意图轻薄云儿。”
林柏川和林云礼的眼神此刻就像刀子一样盯着张启,张启也开始慌了起来,忙道:“云儿是侯府小姐,若不是她有意,我怎敢欺负她?况且今日也是云儿来找我的,若是云儿对我无意的话,我怎么可能叫得了她来呢?”
眼见张启就要把她拉下水了,林云芊大喊,“你胡说,分明是你让小雪找的我,说。。。。。。”
林云芊看了林月浅一眼便说不下去了,此时若是再被人知道她原是想陷害林月浅她就真的要完了。
张启也正是拿捏了她这一点,才敢说是她主动找的他。
林牧舟等得不耐烦了,低吼道:“你倒是说呀!”
林云芊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让林牧舟更为生气,他朝门外大喊:“去把小雪给我找来。”
见问林云芊问不出个所以然,林牧舟开始把矛头对准张启,“你说你和云儿是两情相悦,早已互通心意?”
张启被他的眼神震慑住,直击人心的寒意,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稳了稳心神,此时可不能慌,只要挨过去了,他就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了。
随后他双手抱拳,镇定道:“是的,我对云儿一见倾心,窈窕淑女,君之好逑,府中人皆知我曾向云儿示好,自从我在荣国公府不顾自身安危救下云儿后,我们便互通了心意,互许了终生。”
他说的这些事确实大家都是知道的,一时间大家都疑惑了,不知道该相信谁。
“你。。。。。。你。。。。。。”林云芊指着张启气得说不出话。
张启面露难过,“云儿,为何你不承认我们之间的感情,还诬陷我呢?我们过往的情深意切你都忘了吗?我身上还时刻带着你送给我的手帕,你怎么就忘了呢。”
张启说着便从胸前衣服里掏出两条手帕,特意把手帕一角的金色祥云展示出来,“你瞧,这还是你亲自绣的。”
方知若看到那手帕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那金色祥云还是她教林云芊绣的,这的确是林云芊的手帕。
此物一出,在场的人对张启的说辞都相信了八九分。
林牧舟眼底有隐隐地失望,但更多的是厌恶和愤怒,因为对他来说,不管是林云芊和张启两情相悦,还是张启欺负了林云芊,若是传了出去,外面都会指责是他教女无方,识人不明。
林柏川和林云礼都从原先对张启愤怒到现在对林云芊的失望叹息。
华庭兰高兴地就差要跳起来了,她这二十几年和方知若斗法从没赢过,可她这一赢就赢了个大的。
林星晚则是不解一向心高气傲的林云芊竟真的看上了张启。
林月浅漠视着这一切,和她与母亲的伤痛比起来,她们这些算得了什么。
林云芊看到那两条手帕,实在是想不到自己何时有给过张启手帕,她摇着头,不想承认眼前的事实。
忽然,她看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月浅,想到了那一日她让小雪去监视林月浅和张启,那时小雪便说张启捡到了林月浅的手帕。
一定是她,是她把自己和她的手帕掉包了。
想到这,林云芊猛地指着林月浅,“是你,是你给了张启我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