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的笑声从低沉变得宏亮,“死无对证,四姑娘,你奈何不了她。”
随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了声声呜咽,“我不叫林三,我叫张望,希望的望,可是,她不记得了,她不记得,她救过一人,叫,张望。”
他的身子一顿,眼睛凸起,随后脑袋耷拉了下去。
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气。
林柏川试探着上前,查看过后,诧异道:“他咬舌自尽了。”
林月浅此刻理解了他的话,只要他活着,就是方知若的一张催命符。
他不知道那毒原本就会要了他的性命,以防万一,还是选择自己结束了性命,解除方知若的危机。
一阵风吹过,林三手中的杜鹃花瓣一片接着一片被吹走。
到最后,他终是什么都没有留住。
众人偷偷从侯府后门回到芳清阁,直奔阿欢房间,小满先是见到满身是伤的阿九,如今又见到满身是伤的阿欢,整个人都傻了。
林月浅叫了她好几次,她才反应过来,看着不省人事的阿欢,急得哭了起来,“姑娘怎么办,上次城外那位公子给你药已经用完了,咱们没有药了呀。”
阿九心虚地埋下了头,傅云深道:“我不是给过你一瓶伤药吗?去给阿欢用吧。”
林月浅心想,你那个伤药怎么能跟傅先生的散伤灵比。
随后立即又反应过来,猛地看向傅云深,“你怎么知道她叫阿欢?”
傅云深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关心则乱了。
阿九连忙替他圆场,“我告诉公子的,我跟他说你是去救阿欢了。”
傅云深附和地点了点头,又催促道:“你快去拿我给你那瓶伤药,如今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这种情况也不好叫大夫。”
林月浅思索片刻后,便让小满去取了药来,傅云深三人也识趣地出了房间。
林月浅觉得如今事态紧急,她得赶快与大家商量一个对策才行,于是让小满帮阿欢上药,自己也出去了,把那三人叫到她之前处理府中事务的房间。
她原本是不想让林柏川知道这些事情,可如今他参与了进来,也瞒不住了,于是便把林三合谋方知若变卖侯府家产的事告诉了他,关于林三与方知若的私情,她一字未说。
林柏川听完,整个人都惊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勃然大怒。
“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一个是父亲宠爱的人,一个是父亲信任看重的人,竟然联手背叛父亲,亏空侯府,我现在就去捉了那方小娘。”
他说着就要冲出去,被林月浅一把拉住,“二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正如林叔说的,死无对证,方小娘大可都推到林叔身上,把自己摘个干净。”
傅云深也分析道:“为今之计,是要想个法子,让方小娘自己露出马脚来。”
林月浅让林柏川不要着急,又安抚着让他先坐下从长计议,见他逐渐平复下来后,才松了口气。
关键时候,可不能他去打草惊蛇。
林月浅给林柏川倒了杯茶,“二哥哥放心,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此法还得需要二哥哥帮忙才行。”
傅云深勾唇一笑,“看来我与四姑娘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