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荷姑娘自有他的想法,南竹即不问,也知不该多问。
算算时辰,该是去晚翠那儿。打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让自己看着不至于太过失礼。南竹推开屋门,按着晨日小二交代的偏道,往偏厅走去。
一路见到的都是来去匆匆的下人,看来今日的初选必定热闹非凡,亦是紧张非凡。
唇角微挑,身处青楼之地,本是无奈。如今这顾老板设下选赛,理由虽不详析,却让南竹感到有趣。
白日听闻了不少顾老板的为人,南竹倒也想见见此人。就是不知,自己这等的身份,是否能有那机会。
难得对一人颇感兴趣,此间原由与这史无前例的花魁大赛脱不了干系。
非但不轻视女子,更是给了那些青楼女子一举扬名的机遇。
谁道女子皆无才,风尘容身多无奈。为君博得一笑言,身立淤泥自不染。
世间的人看世间的事,自然各有各的看法。对南竹来说,顾老板的举动,着实算得上是件善举。
却不知,在他人看来,顾老板如此举动实在非同常人。而自己由此想法,何尝不是个异类呢?
突然停下脚步,南竹见到迎面而过的一群风流公子。而那些人中,便有白日带自己入楼的小二哥。
只听那小二哥边引着路,边满脸笑意的同身侧之人恭敬回话。
隐约间,南竹耳畔飘来一句戏语。
“顾老板的地方就是与众不同,便是下人也机灵得紧啊。”
心底诧异,南竹不由靠近几步,努力将视线集中到那群人之中。
俩人中间并肩而行,前后又各自跟了数人。但就此行人的队列来说,那中间俩人必然尊贵,而俩人前后的四人,怕也身份不凡。除此外的几人,该是随从。
顾一北,到底又会是哪个?
眯眼细看,中间俩人一着白衣,一着青衫。一略显苍白瘦弱,一则偏高大魁梧。
南方人依水而生,临水所成。男子皆较北方瘦弱,男生女相者颇多。气质儒雅,故多风流才子……
南竹想到这里,目光落定于白衣男子身上。
顾老板,倒是与想象中的不同。
原以为那日的惊鸿一瞥,已算是满足。自己与那顾老板之间乃云泥之别,想要再见面,怕是难上加难。而自己,亦不过是兴趣之故,才想见上一见。却没料到,不过数日,南竹与那人竟是有了第二次的接触。
烟荷姑娘一路选拔入了最终决赛,南竹替她高兴之余,亦忧心起那齐澜之事。若无意外,自己这几日后便改回了边关。然而齐澜信中所言,怕他的出现,也便是在这几日吧。
心有余念,南竹行路之时难得晃神。突然前方传来喧哗,南竹抬头一看,只见几位华服男子摇着扇子往自己这头走来。
能避则避。在青楼中打混的日子,南竹学会了如何看人处事。加之之前在边关遇那徐从文一事,南竹更是小心翼翼。
然而天不遂人愿,事与愿违之事正让南竹碰了去。
“你看,这冠玉楼里,还有长的如此丑陋之人。”华服公子面带嘲讽,不多时,便与另外几人围了上来。
南竹寸步难行,无奈下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垂头。
“脸上如此的疤痕,也不知是哪儿惹来的?能在冠玉楼出没,莫非是因为身子特别?”另一名华服男子轻佻的用纸扇挑起南竹的下颚。
南竹虽被强迫,倒也没有挣扎,依然垂目不言不语。
“看他样子倒是乖巧。”一人说着,一伸手便拽住了南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怀里拉。
南竹这才惊觉不对,挣扎了几下,奈何人力气不敌。心中焦急万分,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该如此逆来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