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漓昂然挺立,冷声道:“息事宁人,终不是解决之道!靖王一日不认罪,我便一日不能甘心……”
“住嘴!”君澈厉声喝住了他。
君漓直挺挺地站着,一脸不甘。
君澈冷冷地盯了他很久,厉声斥道:“你定要逼着瑞卿认罪,瑞卿却也在等你认罪!这罪名是永远不会有人认的,至亲兄弟,一定要分出个生死来吗?便是分出了生死,难道死的那一个就一定是真的下毒之人吗?六弟,天下人都赞你贤孝,你怎么偏在这件事上拧不过弯来!你若当真杀了瑞卿,天下人不会因此信你清白,只会说你害父弑兄、丧心病狂!”
君洛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扯了扯君漓的衣袖。
君漓呆立许久,终于颓然垂下了头:“我背负嫌疑也罢了,可是……给父皇下毒之人分明就是四哥,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
君澈长叹一声,拉起了他的手:“你和瑞卿,都是父皇极爱重的儿子。你二人不论伤了哪一个,都是往父皇的心尖上插刀子,你到底懂不懂!父皇的病情一日重似一日,焉知不是恼恨你二人手足相残的缘故!老六,你所谓的真相,就那么重要吗!”
君漓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先进宫吧。”
“在父皇面前,不许再提燕窝粥的事!”君澈不放心地嘱咐。
君漓点头应下,君澈才转怒为喜,连君洛一起拉了过来,兄弟三人一同上了马车,直往宫城而去。
从始至终,罗青桃算是被忽视了个彻彻底底。
当然,没有人同她打招呼,并不意味着没有人看见她。跟随君澈同来的那些朝臣们,目光时时落在她的身上,却又总是飞快地移开,鬼鬼祟祟跟做贼也没什么两样。
罗青桃早习惯了被人这样窥视,只不过这一次,那些目光之中比从前更添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意味罢了。
关于回京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冷遇,罗青桃的心中早有准备。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隔着几座城,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地传一传,那件原本便不怎么光彩的事,这会儿还不知道已被传说成了什么样子!
从君澈的态度便可以知道,这次回京,她想求个清静安心,怕是难了!
经过西大街的时候,马车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街上人多,阻住了去路。
那些闲人的议论,罗青桃并不想听。她竭力稳住呼吸,掀开车帘的一角,目不转睛地盯着街边的茶楼酒肆。
直到某家不知名的茶楼上,一角彩绸映入眼帘,罗青桃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放下车帘坐了回去。
还好,最坏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罗青桃想着此时天下的局势,陷入了沉思。
最近这一两年,大梁境内乱象初现,皆是因为皇帝病重、诸子夺嫡所起。内里怎么乱都是小事,怕只怕敌国趁虚而入,在这个当口来掺一脚!
好在,“战神”虽死,军魂尚在。只要罗家军还有一脉存世,大梁便不会亡。这是大梁万千百姓的信仰,也是罗青桃作为罗家女儿,给大梁国最坚定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