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命令誰呢?
李葵一最討厭別?人用這種語氣跟她講話,她也?發了一條語音,好讓他能直觀地?感受她的憤怒:「你不會說『請』和『謝謝』嗎?」
半晌沒動靜。
又?過了好半天,那邊才又?來了消息,語氣好像要委屈死了:「請你假期後把我的洗筆桶帶過來,謝謝。」
賀游原遊戲也?不打了,窩在?懶人沙發里生悶氣。什麼嘛,只有?不熟的人才需要說「請」和「謝謝」啊!
李葵一卻很愉快,相當配合地?發了個「ok」的表情。至於他結帳的錢,就假期後連同洗筆桶一起還給他好了。
如果說平日裡是光陰似箭的話,那麼假期里就是光陰似火箭。李葵一隻是和方知曉逛了一次街,看了一本書,寫了一篇周記,做了半張數學卷,假期就結束了。
方知曉對她深表同情:「哎,這可能就叫能者多勞。」
隨即她又?嘟了嘟嘴,「其實我的心理很奇怪的。你要說讓我在?假期里補課吧,那我肯定是不樂意的,但是吧,看你們去上課,而我們卻還在?家裡玩,心裡又?覺得不舒服。學校這樣?做真?的很差勁,就不能大?家一起好好玩耍嗎?非得搞個特?殊。」
李葵一很能理解方知曉的心情。說實話,當劉心照宣布一班要補課時,班裡雖然抱怨聲四起,但這抱怨聲里有?沒有?摻雜著那麼一點?小驕傲,就不得而知了。
三天的補課時間也?過得很快,月考緊鑼密鼓地?來臨了。
考場和位次是按照入學成績來排的,李葵一理所當然地?坐在?了第一考場的一號位。
祁鈺緊隨其後。
他沖她笑了笑,輕聲問:「你準備得充分嗎?」
李葵一點?點?頭:「很充分。」
她那樣?篤定。
第25章插p。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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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鈺從不會說這樣篤定?的話。
若是李葵一問他:「你準備得充分嗎?」他最多只會說一句:「還行吧。」
「還行吧」這?三個字,已經是他能宣之於口的對自己的最大肯定了。
他認為這是一種「明哲保身」的方法。以他十多年來做學生的經驗來看,大家似乎都不太喜歡過於傲氣的人,像李葵一的回?答,就無?形之中帶著壓迫感——儘管他努力告訴自己,別人複習得怎麼樣?和他毫無?關係,他還是在那一瞬間緊張了一下。
「你複習得怎麼樣??」
當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其實?就是在尋找一種安慰與認同,大家最希望聽到的回?答是「我沒複習好」,來撫慰一下自己焦躁不安的心,即便是假話,大家也都喜歡聽。
「實?話」在這?個時候就顯得過於直白而鋒利了。
況且考試這?個東西,講究的是天時地利人和,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考好,如果把話說得太死,到時候難堪的是自己。
但李葵一好像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黑水筆在祁鈺手中轉了幾圈,他想,他早就該意識到她是個很直接的人的,否則她不會在學校實?行跑操的第二天就給校長寫信,她也不會在發?覺事?情?稍有不對的時候就義無?反顧地站出來質疑體育老師的行為。
她挺勇敢的。
而他卻連和她站在同一戰線的勇氣都沒有。
「啪嗒」,黑水筆從手中滑落,骨碌碌滾到李葵一的座位底下。李葵一彎下腰將筆撿起,轉身遞給他,不由得歪了歪頭,玩笑?道:「你不會緊張了吧?」
祁鈺笑?著?將筆接過,沒回?答,過了一會兒,他又戳了戳她的背,說:「借支筆給我吧,這?筆摔了一下,斷水了。」
李葵一覺得很奇怪,像祁鈺這?樣?的人,考試怎麼可能只帶一支筆?但掃一眼他的桌子,上面確實?只有一支塗卡鉛筆,一塊橡皮,一把三角尺。
她大方地將筆袋一整個遞給他:「你自己挑一支稱手的。」
他看到,她的筆袋上也掛著?一隻毛茸茸的大眼睛蜘蛛,和她書包拉鏈上掛著?的那個一模一樣?,只是略小一些。
他沒忍住,伸出手摸了摸。
非常細滑軟膩的觸感。
不知怎麼的,在考試的時候,他覺得掌心熱熱的,好像那隻小蜘蛛在他手中留下了溫度。
九門課,考了兩天半。考試結束後的第二日清晨,李葵一約賀游原在他家小區門口見面,準備還他洗筆桶與燒烤錢。
她沒有選擇在學校里將它們?物歸原主。把他的洗筆桶帶回?家後,她怕他的筆刷在水裡泡壞了,就幫他把它們?清洗乾淨,然後她就發?現,他的洗筆桶上寫了一行小字:賀游原的,誰動?誰是狗。
李葵一:「……」
三年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幼稚。
正?是因為他將他的東西都打上了姓名標籤,她才不敢貿然將其帶入校園,免得被?人發?現,然後傳出一些有的沒的。她最近需要特別愛護她的「名聲」,尤其是在陳國明面前,她一定?要做一個單純無?暇的好學生。
他挺準時,說六點十分見,他一秒鐘都沒差。
他嘴裡咬著?根吸管喝牛奶,不緊不慢地晃悠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是因為他長得太高了,李葵一覺得那牛奶盒子在他手裡顯得特別小巧。「滋啦」一聲,牛奶喝到底,他輕輕一丟,牛奶盒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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