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回忆起闻星拍开他的手,闻星冰冷的眼神,以及闻星说讨厌他。
看起来哪里很想见他?
不过……沈流云仔细想了想,现闻星心口不一的次数很多,似乎很擅长忍耐接受到的任何恶意,并默默将之消化,亦不会为此抱怨。
或许连霂说的有几分道理也说不定。
酒过三巡,已经不需要连霂再劝酒,沈流云自己就能把自己灌醉。
这样也好,他能够凭借酒精暂时躲避一会儿,放弃自省,也放弃思考。
如果他足够幸运,有一定机率掉进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没有空荡荡的房子,没有一片空白的画布,只有手里拿着一本书的闻星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慢慢悠悠地晃荡。
接连几日,沈流云都在连霂的酒吧里宿醉。
连霂一开始觉得他情场不顺,喝点酒能顺畅一点,干脆没拦着。
眼瞧着都有些酗酒的趋势了,生怕人把身体喝出个好歹来,这才赶紧叫周润骁帮忙送沈流云回家。
“润骁,你今天没喝酒吧?帮我送一下沈流云,他家地址你应该还记得吧?”连霂让酒保帮忙,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沈流云搀扶上了车。
周润骁盯着已经醉到意识全无的沈流云看了一会儿,转头对连霂抱歉道:“我刚想起来,刚刚有人给我递了杯酒,我喝了一点。为安全着想,我还是给他叫个代驾吧。”
“也行,安全第一,那就麻烦你了。”连霂拍了拍周润骁的肩膀,放心地回酒吧了。
醉酒的感觉像是在坐没有止尽的海盗船,不停摇晃,反复颠簸。
胃里在翻江倒海,大脑在停滞不转。
忽然,一阵巨响,海盗船就像是故障了一样,骤然停下。
沈流云艰难地睁开双眼,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并非游乐场的海盗船,后知后觉是在他自己的车里。
“怎么停了,到了吗?”沈流云的嗓子还残留着被烈酒灼烧的感受,牵扯着作痛。
驾驶座上的代驾似乎没想到他会醒,好半天才回答:“啊,还没到……停、停下是……因为红灯……”
沈流云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确然望见一抹混合在暗夜里的红,浓稠的,流动的。
他疑心自己醉得太厉害,不然红灯为什么在地面?
身体的倦意让他没有精力细想,淡淡地应了一声,再度陷入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沈流云被人叫醒,代驾告诉他到了。
沈流云睁开眼睛,艰难地解开安全带,踉踉跄跄地走下车。
代驾过来好心扶了他一把,顺便将车钥匙放进了他的口袋里,“先生,你的车钥匙。”
沈流云扶着门缓了一会儿,冲代驾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钥匙在哪来着……
沈流云摸了摸衣服口袋,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最后好不容易在裤口袋里找到了。
他将钥匙插进锁孔了,拧了一下,没能拧开。
又拧了一下,还是没开。
这个门锁再一次变钝了。啧。
沈流云烦躁起来,就差踹一脚门。
还记得当初是他自己要将这扇门保留下来,现在一看,简直就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