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正钦自然也是焦急,起身就去穿衣服,“我现在就出去找。”
他出门后,家中彻底安静下来。
白帆捂着胸口,眼泪不停往下流。桌上的手机响起,她无意识地接通,顾清的声音传来:“小帆啊,我们已经到酒店了,你也太客气了,订这么好的酒——”
“小帆,你怎么了?”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哽咽声,顾清脸色变了变。
她身后跟着进门的易忱同时竖起耳朵。
“吟吟和你吵架了?”顾清听的面色越来越凝重,“一个人跑出去了?还没带手机?”
他倏地抬起头。
“别急,你先别急,”顾清也站在室内打转,“她没带手机,身上没钱走不远的。我现在让小忱也出门帮忙找找。”
“小忱你——”话没说完,套房的门已经“砰”得关上,刚刚还站在门边的身影,转瞬就消失了。
易忱对沪市也不熟,好在白帆订的酒店不远,和他们家只离了两个街道。
他打开地图,一路飞奔着下楼。
钟吟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不停用衣袖擦去眼泪。
匆忙跑出来时,她身上只穿了件毛衣。夜晚寒风凛冽,丝丝入骨。钟吟打着颤抱住手臂。
她也不知道要往哪去,打算联系林弈年,手在口袋里摸了一圈,也没摸到手机,只能懊恼地作罢。
好在这条路钟吟很熟悉,是她去附中的必经之路,高中三年,她曾沿着这条路来回无数次。
她暂时还不想回去,便抱紧手臂,继续往前走。
熟悉的街景,仿若再次回到高中那段时光,她冒着一腔孤勇地选择播音。
起先她音域打不开,吐字节奏也乱,老师很委婉提点,她可能并没有学这方面的天赋。
钟吟不相信,也不愿接受。
一整年,每一天都早起练功,终于克服障碍。
却是刚刚见到曙光,便有更大的噩耗传来。
不知是哪天开始,她突然发不出声音。医院诊断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导致阶段性失声。
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这对那时的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白帆早就见不得她受这些苦,直接拍板让她退出集训,回学校上课。
她自是不愿。
就这样僵持了两个月。
那时,她也常沿着这条路来回。天很灰暗,便是世界也是安静的。
闯入世界的唯一亮色,只有林弈年。
从高中入学,钟吟就在旁人口中听过他的传奇,也曾远远看过几眼,对他抱有朦胧又新奇的悸动。
说句俗气的话,谁的青春都会喜欢上这样一位男生。
但真正的怦然,还是开始于他站在国旗下,意气风发,做演讲的那一刻。
那天,春日的阳光暖洋洋晒在身上。
她的眼里也只能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