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每三年一次在各地省城举行的考试。
一般来说,都是在八月举行,所以也叫做秋闱,时间上基本不会有变故。
主考官由朝廷专门派来。
顾熠他们所在的城池别看在渝州属于大城,很是繁华,但实际上并不是省城,省城在他们隔壁。
这也就意味着,顾熠和顾常林得要去隔壁参加考试才行。
知道他们要远离家里,顾老太太叨叨的很是操心,“这朝廷也是,怎么不像先前的考试,直接在咱们城里考多好,非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顾常林倒没觉得有什么:“历来都是这样,咱们已经挺占便宜了,其他地方的学生每次还都得往咱们这跑。而且那个什么爱穿黑衣服的组织将这附近的土匪都解决了,出行咱们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说到土匪,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
其实身为读书人,大部分土匪都不会对赶考的读书人做什么,毕竟每逢科考的时期,读书人的重要性就会直线飙升,若是当真有考生在哪个地界出了问题,朝廷绝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这种时候,土匪们都心里有数,不会乱来。
但凡事都怕有个万一,自己的小命当然是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土匪这种生物,到底还是没有才更安全。
父子俩要出远门,顾老太太当然不会就只让他们俩人出行,顾老大和顾老三也会跟着一起,到时候租房买东西等繁琐的事情都可以让他们做,顾常林父子俩考完之后在外面也需要有人接,不然万一考试中途身体撑不住,出来都没有管可不行,这在当下是非常常见的搭配方式。
顾老大和顾老三也没感觉麻烦,相当愿意帮忙,家里出了两个考举人的读书人,那是光宗耀祖,全家都脸上有光的事。
顾常林也点着头。
八月考试,顾熠他们提前了大半个月出发了,两城之间离的不是特别远,赶了几l天路就到了,在考场附近的客栈这些天都是高价,所以顾熠他们到了之后,倒是还剩的有房间,只是也不多了。
顾老大和顾老三听到价格就打哆嗦,再一听他们也有房,忙道:“要不我们就在老二房里打个地铺就行了,哪用得着专门再给我们开一间。”
顾熠要了三间房,父子俩各一间,顾熠的说法是怕读书有动静互相打扰,而顾老大和顾老三两人住一间。
顾老大两个觉得侄子说的有道理,这读书就是得要有安静的环境,但这房价这么贵,他们住的心惊胆战的,所以他们决定和顾常林挤一屋。
顾常林:?
最终,三间房还是开了。
他们来了之后,还要过些天才会考试,时值乡试,客栈里住的基本都是读书人,时时都有人在高谈阔论,还有人在奉承着一些颇有名气的人物,顾熠他们就待在客栈里,没怎么出去,不和人谈论,顾熠知道,一说他的名字,没准其他人真的知道。
这可不一定
是一件好事。
科考除了自身实力要够,在生活中的一些方方面面也得要慎重,那种眼红别人暗地里使绊子的人绝对不少。
还有的是为了提前除去对手。
少一个榜上有名的,不就能多一个位置出来了。
果不其然,在要进考场的时候,客栈里就起了风波,有人拉肚子。
顾老大和顾老三都心有余悸,“这也太可怕了,幸好咱们听老二的自己买了小炉子做饭吃,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波及过来。”
这客栈里人来人往,谁也说不准,万一饭菜里被人趁乱加些东西,那可不知道谁做的了。
顾常林也有些心惊,拉着儿子检查东西是否都是好的。
他在客栈的这些天,可是有听到有人讨论自己儿子连中三元,还教书特别厉害的,索性这些年小羊的身形长得比较快,虽然面容看着还有几l分稚嫩,但那身板可真不像是一般十六岁少年的样子,所以尽管大家讨论的起劲,但也没把顾熠和真人对上号。
直到进入考场之前,父子俩都谨慎的检查着自己的东西,万一有谁扔了什么小纸条进来可就不好了。
好在一系列流程结束之后,他们都安安稳稳的进入到了考场内。
和当初一样,顾熠这种格外凸出的考生,自然是坐在考官的眼皮子底下考试,当初院试前十的考生都是这样的待遇。
而顾常林的座位就比较随机了,好在他这次的运气不错,没再坐到茅房边上。
顾熠坐在考棚里收拾了一下东西,看了下空间大小,心里叹了口气,这地方极其狭窄,以前他是小孩子的时候,倒也显得宽敞,但现在身形见长,就有些憋屈了,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这点子程度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乡试统共要考三场,每场考三天,考完一场后下午出考场,第二天继续进来,其实也相当于连续考九天了,成绩等全部考完后大半个月后就能统计出来放榜。
在这种考试的时候,精神压力也是相当大。
在顾常林和顾熠在考场考试的时候,顾老大和顾老三也没歇着,他们轮流着在考场外守着,就怕自己的兄弟和侄儿在哪天突然就从里面被官差横着抬出来了,他们在外面可见过好几l个人都是这样出来了。
好在连续几l天下去,一直都没有问题。
到了最后一天,顾老大和顾老三在外面跺了跺脚,感慨道:“今天终于就考完了,他们考的不容易,我们等的也不安稳。”
全程在外面心惊胆颤。
顾老三也点头,他一双眼下面黑眼圈都冒了出来,看着神情就很疲惫,“是啊,要考完了。”
两人眼巴巴的盯着考场大门,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一直到下午,里面的声音终于嘈杂起来,顾老大和顾老三从地上站起,激动道:“要出来了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