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屋里还有一个人!从气息看,是个年轻书生,没什么功夫,却骄狂傲慢,心肠歹毒!他才是真正的东家!”甘甜,也就是黑了心肝道。
“心肠如果不歹毒,也不会请我们杀人!”常乐,也就是烂了肚肠笑道:“嘿嘿,不过,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夫妻从来不赴第二次邀约!若是赴第二次邀约,那必定是去反杀!否则,我们不可能活到今天!”
“当家的,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黑了心肝道。
走到跪月湖岸边的石凳边,两口子坐了下来。
烂了肚肠道:“没有跟踪。看信吧。”
黑了心肝拿出信道:“已经检查了,没有下毒!”
烂了肚肠接过信打开,看了一遍道:“又偷秘笈又杀人,果然歹毒。”
黑了心肝拿着银票道:“四千两,果然舍得!”
好半天,烂了肚肠和黑了心肝长叹一声道:“和他们相比,我们烂了肚肠和黑了心肝都是佛爷!”
又好半天,黑了心肝道:“蚵壳屋是什么屋?”
又好半天,烂了肚肠也疑惑地道:“有高高的烟囱的人家?”
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晚餐时,大家还是现了苏澜的异常。
林氏道:“澜儿是不是身子不爽利?就吃这么一点?”
刘希道:“外甥女可要注意休息。后日修房的人就来了,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子!”
刘奇道:“澜妹妹今晚早些歇息吧。”
刘珍和春红道:“是啊,明日还要去阿水娘家做客,可要精神一点。”
三个小家伙则争先恐后地道:“我们下午就做完了算术题、今天晚上绝对不会缠着你讲故事!”
刘嘉又小心翼翼地道:“我很听话喔,我不是鸡耳朵……”
苏澜听了咯咯直笑,把刘嘉的头抱着揉来揉去,道:“鸡耳朵没有,鸡窝头就有了!”
刘嘉嗔道:“姐姐,我这不是鸡窝头,是,”他想了一下道,“是豹子头!”
为了平复激动的心情和紧张的情绪,苏澜自然又顺势贡献了一个故事:豹子头林冲逼上梁山。
这回,不光小家伙听得入了迷,就连刘希也听得津津有味,若有所思。当然最得意的就是“豹子头刘嘉”。
随着夜晚的来临,苏澜反而越来越镇定自若。前世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越是事到临头越是冷静理智。
大家各自安歇。苏澜也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摸摸眉心,进入到家居乐空间。她先是把四周的“监控视频”都查看了一遍,然后把重点放在了熬糖作坊。
只见漆黑的夜晚在这里陡然成为了明朗的白昼。用青灰色的砖瓦和土黄色的泥巴砌成的烟囱,高高地耸立在蓝色天空的背景中,灰色的烟尘直直地飘向天空。作坊上灰色的瓦片也是历历可数。探入到作坊屋顶的大树上,青灰色的枝丫和翠绿的树叶都清晰可见。而安装了百叶窗的两道墙壁和墙壁旁的小路都是清晰可见,不见丝毫异常。
苏澜又把眼光放到了蚵壳屋院子以外。低矮的颓墙,蓬勃的灌木丛,蜿蜒的黄土小径。突然两只小鸟飞到上马石上,先是交颈相吻,啾啾细语。甜蜜地纠缠了好一会儿,仿佛谈着甜言蜜语。忽而又像是谈崩了的怨偶,忽然振翅高飞,各自东西。
苏澜被这两只小鸟逗得乐不可支。好一会儿,睡意慢慢而又霸道地袭来,她的眼皮沉重起来,头脑也渐渐混沌迷糊。不知不觉间,她的手指碰到了眉心,自自然然地回到了房间,回到了床上,酣睡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探入到作坊屋顶的大树上,青灰色的枝丫忽然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是一阵风吹过。就见一个黑色的影子迅从树枝上跳到了屋顶上,立刻匍匐在瓦片上,一动也不动。
而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忽然从紧贴着的烟囱上飘了下来。在先前那个黑影匍匐在瓦片上的同时,这道人影也匍匐在了瓦片上。
就听从树上下来的烂了肚肠常乐“咦”了一声,赞道:“好轻功!”
而从烟囱上飘下来的“小老鼠”也“嗯”了一声,赞道:“好轻功!”
然后,就看见两人同时翻了一个身,仰面躺在瓦片上,几乎是同时道:“好甜,好香……”
又过了许久,他们二人忽然坐了起来,又同时说了一声,道:“好甜,好香……”
又过了好久,“小老鼠”道:“喂,坐了半天,也说了半天,也闻了好半天的糖甜糖香了。该打了。早打早了事,早打早安身。”
烂了肚肠就道:“还打个屁!这么甜这么香,老子从来没有闻过,骨头早都闻得又酥又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