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时常会说胡话,老夫也拿不准她在说这些胡话的时候,究竟把自己当成了谁。”叶圣衣如实开口,说完,他的眉宇间浮起两分犹豫之色,又是开口,“大将军,有关陛下的龙体……”
江云驰向着他看去,“陛下怎么了?”
“陛下的龙体,不大好。”叶圣衣小声说,“即便老夫使出浑身解数,最多也只能为皇上延续个两三年的寿命……”
江云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叶圣衣上前一步,又是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大将军,您若有何打算,您尽管吩咐。”
他这话中有话,江云驰停下了步子,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先生想多了,我没什么打算,身为臣子,我和先生一样,都盼着龙体安康,圣上能够长命百岁。”
叶圣衣不敢多说,只深深一揖,“是,老夫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圣上调养龙体。”
“嗯。”江云驰不再理会他,径自进了屋子。
床榻上坐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尽显沧桑。
江云驰向着她慢慢走近,低低的喊了一句,“束雅嬷嬷?”
那女子嘴巴里念念有词,似乎并没有听见江云驰的话。
江云驰在她面前坐下,他没有再出声打扰,只仔细聆听了下去。
束雅嬷嬷大部分时候说出的都是一些他听不懂的话,毫无章法,颠三倒四,但江云驰面上并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仍是静静地坐在那。
不知过去多久,束雅嬷嬷眼眶含泪,终是说了句,“公主……奴婢对不住您啊……”
江云驰蓦地抬眸,定定的问了句,“你哪里对不住她?”
“是我弄丢了小王子……小王子是公主和大王唯一的骨肉啊……”
“你说的这位公主,是大梁的昭元公主吗?”江云驰沉声问。
听到“昭元公主”四个字,束雅嬷嬷身子一颤,她向着江云驰看去,原先那仿佛被雾蒙住的眼睛变得清明了些,喃喃的问,“你,你怎么知道?”
“昭元公主当初,是自愿嫁到北胡的吗?”江云驰没有回答,只幽幽问出了一句话。
束雅嬷嬷摇摇头,“当年公主不愿嫁到北胡,跑了好多次,可每次都被大王带入抓了回来。”
“后来……公主终于喜欢上了大王,他们还有了那么可爱的小王子,他们是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啊。”束雅嬷嬷似乎想起了一些美好的回忆,唇角露出了笑容。
“后来呢?”江云驰的黑眸幽深,不愿放过束雅脸上的任何表情。
“后来,”束雅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像是遇见什么极其恐怖的事一样,她的神色惊恐,竟是攥住了江云驰的胳膊,“后来那个坏人来了,大王那么的相信他,对他那么好,可他,可他背弃了大王!”
“你看看清楚,是这个人吗?”江云驰取出一副画轴,在束雅面前打开,画上是一个儒雅翩翩的中年男子。
束雅的眼睛大震,死死地盯着那幅画,伸出手向着那画像上的男子指去,“江,江守之!”
她喊出了这三个字。
“是他,是他害死了大王和公主,我和他拼了,我和他拼了!”
束雅似乎疯了般,从江云驰手中将那画像抢走撕碎,又将那些碎片塞进嘴巴,用力的咀嚼,似乎咬的便是那江守之的血肉。
江云驰的脸色极为难看,即便之前已是从萧云和的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甚至,但他一直不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