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一眼祖母的灵位,难道说,她与江云驰注定是要众叛亲离的吗?
若是祖母还在,她又会让自己如何抉择?
深夜的元和殿中,不时传来男子低哑的咳嗽声。
“叶先生,皇上的龙体如何了?”太后守在一旁,待看见叶圣衣为梁安帝把完脉起身后,太后心中一紧,顿时上前问道。
“太后娘娘不必太过担心,圣上的身子已在好转,等将剩下的几服药吃完,就可以恢复。”
听着叶圣衣的话,太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她面色稍霁,有感激之色自眼中闪过,“那就有劳叶先生了。”
“太后言重了,为皇上效劳本就是老夫的分内之事。”叶圣衣拱了拱手,刚要退下,太后却又唤住了他。
“不知娘娘还有何吩咐?”
太后缓缓向着叶圣衣走近,“叶先生,您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叶圣衣心中一凛,顿时深深地拜了下去,“老夫惶恐,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的目光在他扫过,淡淡的开口,“哀家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让先生记得,先生的主人是皇上。”
“且是唯一的主子。”
“老夫谨记娘娘的教诲。”叶圣衣毕恭毕敬的开口。
“我们母子信任您,将皇上的龙体尽数交给先生照料,还请先生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太后说到这,眼中有锐利的光芒闪过,“皇上的龙体如何,并非皇上自己的事,还关系着天下苍生。”
叶圣衣恭声称是,待走出了元和殿,方才惊觉自己的后背已是出了一层薄汗。
“皇上眼下觉得如何了?”
太后坐在龙榻前,轻轻地抚着梁安帝的后背。
梁安帝又是轻咳了几声,他面带病色,哑声道,“母后又何故要难为叶先生,若没有他,只怕儿子早已不在人世了。”
“皇上,”太后心中剧痛,勉力稳住声音安慰道,“别这么说,只要皇上好好将养着,会没事的。”
梁安帝惨然一笑,“母后,您说儿子什么时候倒下不好,偏生在封妃大典上倒了下去,只怕外间流言纷纷,都在猜测朕不久于世了。”
不等太后作答,梁安帝想起了江雪宁,又是哑着声音问了句,“还有江家那丫头,她怎么样了?”
“江家家世显赫,江太傅虽丁忧在家,但江云驰手握重兵,又有谁敢欺负她?”太后劝慰着,“皇上不必担心她,还是好好养病要紧。”
梁安帝沉默片刻,说,“您让人接她进宫吧,这次……就不举行封妃大典了,直接让她入住凤宁宫。”
太后神色微变,“皇上还想要把她接进宫来?”
梁安帝点了点头。
“钦天监的人已经说了,皇上那日病倒全是她的八字所克……”
梁安帝弯了弯唇,虚弱着开口,“母后怎能听这种无稽之谈。”
“册封的圣旨以下,她已是朕的妃子,若将她丢在宫外,岂不是毁了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