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去医院看人?”
“医院那可是吃人的地方,看病花费高着哩!”
“小同志去看人可得拿点东西,要不先把你放供销社?”
“……”
姜栀兴致不高,司机也不在意。
沁县人民医院。
姜栀付钱下车,一气呵成。
县城医院的环境设施要好得多,她快步进了医院,走到登记台询问。
“护士同志,能不能帮我查查今儿凌晨从大名镇转到咱院的烫伤病人,一个四岁孩子,他家长叫张顺和王玉敏,麻烦告诉我他们在哪,有没有做手术。”
姜栀喘着粗气,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焦灼。
护士头都不抬地问:“你是病人什么人?”
姜栀微怔,说道:“我是王玉敏表妹。”
她想说她是孩子的妈妈,但这样一来又要解释很多,她没时间。
护士了然,说道:“你是接到电报过来送钱的吧?尽快把治疗费用交上,孩子这么耽搁也不是个办法,大面积烫伤都需要消毒清理,不然引发别的症状,这个责任谁担?”
姜栀一脸错愕:“还没治疗?”
她虽然不学医,也知道脸上留疤的话,烫伤程度一定很高,是需要做手术的。
护士道:“就简单上了点药,没交钱不能做手术。”
姜栀强制镇定下来:“医药费多少钱?我现在就交钱,一定要尽快给孩子做手术!”
护士看了她一眼:“这个你得去问医生,病房在二楼203,你去吧。”
姜栀颔首道谢,转身去了二楼。
她精神紧绷,一路来到203门口。
一门之隔,她不由踌躇起来。
蓦的,屋里传来一阵哭声。
姜栀心里一紧,推门而入。
病房里有三张床,每张床上都躺了人,但她的目光一下就在了靠窗边的一张病床上。
病床上躺着个浑身裹着纱布的孩子,他脸上也包的很严实,只露出鼻子上半部分,眼睛虚弱的半眯着,可以看出,是一双很漂亮的杏眼,与她的如出一辙。
姜栀饶是自制力再强,这一刻也难以把控情绪,眸中有了水光。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道:“柱子,妈妈来了。”
在姜栀推门的那一刻,病房里的人就齐齐把视线放在了她身上。
一看到姜栀,张顺和王玉敏就变了脸色,虽然她瘦了许多,但依稀还能看出和小宽相似的形貌,一时间,两人的脸色既难受又羞愧。
姜栀没管他们,径自走到病床边。
似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柱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的视线聚焦在姜栀脸上,霎时,大大的杏眼里陡然涌出了细碎的光,那光似一把利剑,瞬间把姜栀给戳的鲜血淋漓。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姜栀泪水止不住地往出溢,最后只能狼狈地擦去。
她转头看向张顺,平静道:“把医生叫过来。”
张顺一直低着头,听到她说话,当即诶了两声,跑出去找医生了。
王玉敏两只手像是拧麻花似的,她脸上神色也很痛苦,但还是小声道:“治疗要花很多钱,我们付不起的,只能维持简单的上药。”
这一刻,姜栀知道,小说中的柱子为什么会落疤,毁容。
这个年代,医药难求,医治昂贵,普通家庭伤痛只能挨着。
她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医生很快就来了,他打量了姜栀一眼,道:“你是患者什么人?”
姜栀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一字一顿道:“我是他妈妈,我们需要现在就治疗,做手术,费用我都会尽数交上,你们只管治!”
医生微讶,看了低着头的王玉敏一眼,对这家的八卦消息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