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派遣一小股军队卷旗入阵,从一边径直冲入另一边,随后展开旗帜。
敌军旌旗猎猎,我军士兵误以为全然被包围,回首又见主将身受重伤,顿时军心涣散。
敌军攻势一波承一波,愈加猛烈。
此仗难以为继,若猛拼未必能赢!
“撤退!──”
袁慎满脸血污,怒目圆瞪,只歇斯底里地发号施令!
一众士兵应令返走,仓皇逃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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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营帐,伤兵满覆,哀嚎叫唤不绝于耳,医疗兵穿梭来往各营帐,争分夺秒地为其止血包扎。
打了败仗,袁冬月暂难思考敌军计谋,眼下营地之内乱作一团,她只能穿梭来往各处,搭把手也好,鼓励几句稳定军心也罢,她的心是渐渐沉下。
夜幕降临,她不停给各营帐伤兵送去小米粥,提着食桶来往十余趟,终于停下喘口气。
恰停于主将营外,里间只点一灯笼,昏黄朦胧,袁冬月忽忆起,恐秦王还未进食。
她掀开帷裳,朝里走去。
入眼却见秦王瘫坐地面,赤着膀子,背后靠着塌,正在撕扯绷带。那腹部缠过薄薄一层白纱,却被血染得殷红。他紧咬牙关,喘着粗气,右手因剧烈的疼痛而颤抖着使不上力,那面薄纱在他手中竟都抓不牢。
她赶忙跑上前蹲下,抬眸瞥眼他,瞧他面中浮着惨白,额面浑乃汗珠,眉毛本是紧锁,却被疼痛折磨地止不住打颤。
袁冬月赶忙从他手中拿过薄纱来,二话不说便替他包扎伤口。
那血却止不住,圈过一层又染红一层,她顿时有些心急了,不曾想他伤势竟如此之重。
“花瓶就莫要逞能。”
袁冬月拧眉,无奈中夹了一丝焦急,只脱口而出。
莫逞能,自己包扎不了就要学会唤人帮忙,自己不是行军作战的料就莫要拿命死冲。
她猛叹一口气,总算是止住血了,抬眸,瞧他双目惺忪,眼瞅着马上便要昏厥去了。
“大漠的风好大!──”
她朝着他耳边大吼道。
祁寒闻声一惊,猛地立住脖颈,睁了睁眸,将自己拉回神来。
此话她前日夜晚便想说了,那深夜与他共坐沙丘之上,北风吹得她直打哆嗦,风度翩翩的秦王怎不懂得怜香惜玉?没点眼力见。
袁冬月瞥眼,瞧他好似回过些神,瘪瘪嘴,又拍拍他肩膀:“别昏死过去了啊。”
此刻他也算任人宰割的羔羊,不讲求那些礼数应是无事,总归他清醒后要全忘了。
袁冬月蹲在他身前,脑中忽就空白,愣愣懵神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