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杞被频频逼退,“肆水”像鞭打一样在空中驱赶着他的走位,这时就还再增加了几只高级恶魔混进圈子来挑战他的能力底线。
在十分艰难的抵抗环境中,他被一条肆水长链刮擦到右臂,可伤口却顿时犹如被灌入酒精般,灼烧似的痛。并且破了皮的伤口还真的就如点燃了的酒精那样,开始着火。
光炎烧着在他的右臂。
黑暗中,而就像是在流血处种下一枚火种,焰心直往人的生筋血肉中狠烧,痛感似要噬人性命。然而根本来不及停歇。唐杞忍痛撕去右侧袖衣,在灭掉肩臂处的火焰后,便立即再度飞躲起来。
环旋而来的几只高级恶魔紧随其后,舞矛刺来。
唐杞一再翻滚,自身落体——他于快要被长矛刺中的相对锋面,蹬腿向后,背跃跳下至一位低面。却不料因为伤口处的痛感过于难忍,险些从空中翻身失落,跌足下去。
感到越来越难驾驭自己的身体,有种神经麻醉的晕酒错感渐渐攀入大脑。
看到赤红身的守晶恶魔从身前抓来两朵“撕裂之炎”的火瓣,握在手中。可这时就又要再去闪躲那横穿、追来的“肆酗之恶”。
暗灰色的“撕裂之炎”于夜空中不时侧漏出橙色的闪电光纹,像是危险的警告。
月光下,每个人都在紧张地作战,但又几乎看不清楚远处的谁是谁,他们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和恶魔搅在一起,形成像颗粒状的噪点区域——而也许就只有其中那些个思想是明亮的。它们像一盏盏明灯,在越混乱的抗争中,越是能指引着每个人找到自己的立场和方向。
唐杞从低谷般的位置向恶魔看去,他大喘着粗气,两侧昏荒像耸立起来的高山两岸。白玉般的月盘就正好悬空在那(双头四臂)恶魔抽象的肢体身后。
除了地面上的队友,大家此刻全都分散了。
在明暗难辨的昏暗里,唐杞在极力飞逃中,转身朝几只紧追杀来的高级恶魔抛甩出背后两只“虎尾键”。他用法力驱动它们向恶魔飞射刺去。
而再用缩成轻剑般大小的“虎尾键”挡下和略微改变“肆酗之恶”的进攻方向后,这时就还能依靠自身后天修炼出的本能反应,偏转身子,机敏躲掉两枚快飞来的不知名“暗物”。
暗器吗?唐杞快想到,可又立即察觉不对。
是那只双头四臂的守晶恶魔投来的——从它方才抓取“火焰”的动作来看。
然而,它要攻击的却并不单是唐杞一人,去瞄准的,更是那几名还停留在地面位置,撑起结界的他的队友。
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唐杞被“肆水”长链和几只高级恶魔像耗子一样驱赶到了一个合适角度——在身位上,和他的队友并在了同一受攻射线上。这就恰够那恶魔一石二鸟。
原来它把计策一直都算计得这么清楚。
感觉像被狠狠戏耍了一通,唐杞痛想,而也是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什么错误。
尽管他躲过了暗器,可他的队友……
见那恶魔露出戏虐般的诡笑,唐杞仓皇回身望去。
隔着老远,他不知道恶魔方才投出的“暗器”飞去了哪里。
但见地面,他的几名队友用“班公伞”撑起的蘑菇型结界暂未受损——它有间房子大小,呈虚幻的淡青“透过色”,像能够遮风挡雨的亭台屋檐,从地面生出,敞开在他队友的头顶。
实在只能说是恶魔的动作太过细微,在他和它对位的一瞬间里,他的队友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而这,或许才是最要命的。
本能告诉他,那两枚由守晶恶魔身前“秽焰”搓成的投掷暗器绝不简单。被击中的话,团灭恐怕也不过瞬间……
“逃啊!”唐杞漂浮在空中,分神慌喊。他挥甩着手臂大叫示意。
可这时,不管他的队友有没有留心听到,那条肆水长链却已经够到了他的身体,在他分心大意时。
它们先是一条,像可以弯曲、带有钩子的抽尺般抓住他的脚踝;紧跟着另一条也直接卷来,转眼便将他肩部以下的身体捆了个结实。
“逃走啊!希纳塔(其中一名队友的名字)!”唐杞挣扎着撕喊。知道被肆水勒住了身体,没法逃脱了,他就使劲向前倾去身子,竭力把信息传递给队友。
可是为时已晚。
“嘭”的一声闷响,裂纹出现,地面已经翘起一角。
紧跟着,“轰咔,咔哒,咔咔——”龟裂般的声音扩散而起。更大面积的土地不断错裂,瓦崩凸起。
那些裂痕自唐杞队友所在的脚下位置开始崩起,进而以极为迅捷的度扩充着撕裂面积。
一些见识过此等现象的高级恶魔察觉到不妙,已经分散退去,可不知情的唐杞队友却还惊惑于事物初时所崭露出的最初拙状。
然而这时再想逃走,已经无法办到。
更为细致、密化的裂纹预示着,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将从他们的脚下破土而出。
膨胀而来的力量,随之爆碎了一切。
伴随着从地表各处裂纹中升起的橙纹闪电,顿然间,唐杞队友他们所在的整座山地都被“撕裂之炎”瓦解了。
“嘭——塔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