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点头,“你想听哪段?”
“林灿真的什么都会背!”“原来黄班也出神人啊!”屋外的学子们议论纷纷。
索兰亭低头沉思片刻,遂站起身,双手拱让,对林灿道了一声:“我输了。我明天就跟司业说换班。”
“灿哥不会真要换到天班去吧!”“嘤嘤嘤,先生又要开口闭口说’你们黄班’怎么怎么滴了。”屋外黄班的学子们不舍地望着林灿。
林灿给索兰亭回了一礼:“换班就算了。如果有空,探讨一下八股文,兰亭兄可有空?”
索兰亭依旧面无表情地答道:“随时有空。待君相邀。”
屋外的学子们也散去。
黄班来的几个学子格外高兴。“我们班也出了打败天班的人啦!”“先生再也不能开口闭口,你们看看人家班,再看看你们啦!”
玄班、地班、天班来的几个观战的学子皆闭口缄言。
索兰亭从众人身边飘过,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林灿和索兰亭对弈的雅间隔壁,还是个雅间。
里面也温着茶,茶桌相对而坐的是四皇子和十三皇子。
“四哥,弟喊你来看戏,没喊错吧!”原来,十三皇子派去暗中保护林灿的人,将今日之约提前告诉了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便邀了最爱风雅之事的四皇子一道前来。
“有意思。十三弟,我想会会这个小兄弟,帮我安排一下。”四皇子从雅间的窗,望着被前呼后拥着的林灿,颇有兴致地道。
次日,一大早,索兰亭,美誉一品兰的高门公子,天班的佼佼者,公认最有希望拿状元的战斗机,竟然自行申请去黄班放牛。
司业的书房里正闹得不可开交。
“索兰亭,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你祖父,对你寄予了多大的期望。”国子监的司业,也就是除国子监祭酒之外的第二责任人,听到索兰亭要换班的要求后,急得唾沫星子衡飞。
司业书房的这阵闹腾,吸引了好些早到校的学子们在门外偷偷观看。
其中,也包括了林灿,以及跟着林灿的窗户君、脑洞君和瞌睡君。
林灿也是很困惑,昨天和索兰亭不是说好不换班吗?这厮怎么一根筋非要跟来黄班放牛。
“在何处备考,不影响我发挥。”索兰亭一如既往地淡定。
司业语塞,手在半空像指挥乐队那般点了又点,最终憋出一句:“索兰亭,你……你有种!”
索兰亭对司业恭敬地拘了一恭,退出司业书房,越过林灿一行人,依旧目不斜视。
这个一品兰,还真是。别人是捡个草纸当文书,他连草纸都没捡,就一个人在那儿脑补些乱七八糟的。林灿在索兰亭身后道了一句:“一品兰,你就这么决定了?我可没说非要你来啊!”
索兰亭顿了顿脚步,未置一语,毫不迟疑地走进黄班教室。
上课后,一直教黄班的朱先生略显尴尬地对诸位学子道:“今日,吾班迎来一位新同窗,可能诸位也都认识。就是,之前在天班就读的索兰亭。大家欢迎!”
索兰亭对诸学子拘了一恭,便落座于林灿左后方的一个空位,也就是脑洞君的后面,瞌睡君的旁边。
黄班瞬间犹如被鱼雷炸了塘一般,平日里那些摸鱼混水的大神们的注意力从来没有如此集中过。
“天吶,索兰亭来我们班了!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听说一品兰是奔林灿来的。”
“林灿才来国子监几天啊,怎么和索兰亭搅一起去了呢?”
“林灿长得好看呗。”
“可他也是男的啊!太好玩了!”
“也没听说一品兰有断袖嗜好啊……”
“还真别说,林灿好像有个妹妹。若像他那样长,不说美若天仙,也是人群里打着灯笼都难见的。没准一品兰奔大舅哥去的呢!哈哈哈!”
“我妹妹才六岁,你们这些人!”林灿听到这里,就绷不住了,回头对在议论他的人小声道了句。
“噗嗤!太逗了!”
这时,在校时间从来不醒的瞌睡君给炸了起来。“昨天放课后,一品兰找林灿比赛背书,结果输给林灿了。他要和林灿换班,林灿不同意。一品兰今天自己主动要求来黄班了。”
“原来如此!”有部分射箭课都摸鱼了的大神,搞不清楚昨天的状况,听了瞌睡君的一翻解释,豁然开朗。
又有人发问:“那林灿为什么不换到天班?”
“你想想,林灿背书都超过一品兰了,他不也是在哪儿都一样?”
这时,朱先生嗽了一声。“大家静静,我们今天讲《四书五经》中的孔子论君子。”
“喔呦,一品兰来了,朱先生也开始讲硬货了。”放牛班的皮孩子们躲书后偷偷地笑着。
显然,朱先生也感到压力了。
平时朱先生一大半的时间都让学生一起读,即容易让想睡觉的醒瞌睡,又打发时间。黄班坐着的这些孩子,哪个不出自显赫之家。到时候随便捐个官,便是前程。即便不做官,也是在家富贵终身。他们在国子监大多也只图混个监生的名儿,让他们的老子说出去好听罢了。只要让他们乖乖待着,不吵不闹不生事就好。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索兰亭来了,他是一定会听的。而且他爹还是当朝首辅,正好管着国子监。朱先生便拿出蓄积了几十年的干货。“子曰,君子不器。有没有哪位同学说说,是什么意思?”
林灿左手边的脑洞君用毛笔杆使劲儿地戳脑壳,忽然他眼睛一亮,便接着朱先生的话。“器,乃物也。物就是东西的意思。君子不器,说的就是,君子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