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晒,他偏要进。
抬步下了穿堂,往前厅内走去,果然屏风后的管帽椅上,已坐了一人。
人他认识,正是他的少夫人。
白明霁刚到不久,正捧着茶,听到脚步声抬头,同跟前的人四目对视,也有些意外,愣了愣。
小厮头都大了,不想惹祸上身,赶紧回避,“小的去禀报大人。”
回来见过几回了?
四五回?
三回都有他岳梁。
晏长陵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这回主动替她找了说辞,“来送丹青?”
白明霁略微顿了顿,摇头,“不是。”
那来干什么。
晏长陵以为她怎么也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身旁的小娘子却一脸淡然,闭口不谈,只顾低头饮茶。
此时,他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比如告诫她几句?
或者要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屋外的小厮奉茶进来,晏长陵先饮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做足准备轻微侧身,小娘子恰好也转过头来,唇角微微一抿,问他:“夫君怎么也来了。”
适才那口茶水早咽下了喉咙,晏长陵还是被呛住了,握拳轻咳了几声,回道:“哦,我找岳大人有点事。”
白明霁手指头轻轻扣着手里茶盏,点头,“嗯。”
喉咙里的呛意一起来,一时停不下来,晏长陵断断续续咳了一阵,稳住了后脸色已有些胀红,没再开口,同她一样继续喝茶。
等了半柱香,岳梁总算来了,走到两人跟前,也没抬头去看二人,先将手中一叠纸张,递给了白明霁,“这是少夫人要的孟娘子卷宗。”
晏长陵刚转身放下茶盏,突然一僵。
岳梁又走过来,把手里另外一份递给他,“这是世子爷要的驸马爷卷宗。”
听到驸马爷的名字,白明霁心头突突一跳,目光偷偷往他手中的卷宗上瞟去。
他查赵缜作甚。
那等子出卖家国挚友的奸人,死了就死了,费什么神?
这般跑来大理寺要卷宗,是想查出凶手?
然后呢,还能替他报仇不成。
晏长陵倒能理解她,此时的孟挽于白氏而言,是一根能解绕燃眉之急的稻草,可要人命的稻草不要也罢。
作为夫君,他帮她解决了,举手之劳,不用她感谢。查也没用,孟挽的马车已翻下了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岳梁却无比敬业,看向白明霁手里的卷宗,为她分析了起来,“孟娘子的马车经过九岭坡时,并未走大路,走的是下方的捷径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