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钱四并不?在。
算是?长进了。
学会了借刀杀人。
小厮继续道:“四公子平日在书院的所作所为,大公子也听说?过,为此也劝说?过他无数回,他不?仅没有悔改,竟然还接着大公子的满月宴,行那仗势欺人之事,此事四公子倒是?没露面,却让大公子丢了脸面,大公子这回是?动了怒,斥责四公子了一句,有那害人之心,为何就不?能将心放在学业上,没成想戳了四公子的痛处……”
照这意思,是?四公子恼羞成怒,把大公子杀了。
钱四一身?伤,忍了这么?久,见?连个小厮都?敢对自己?无礼,急了眼,冲着那小厮怒吼一声,“别他妈的都?想来欺负我,你们这群杂碎,就是?看在老子没娘……”
“我让你说?话了吗?”晏长陵抬手,指关节敲在木几上,打断他,“我也没娘,骂你自己?倒好,别把我也骂了。”
一个已经审完了,接着是?另一个。
金公子。
晏长陵看了一眼名册,金公子乃适才那位大爷的,夫人的,娘家的表公子。
接到?钱家的帖子后,也不?忘关照自己?的兄弟,从钱四那里多要了一分邀请函,这才有了昨日满月酒上的一出戏。
昨日王公子走后,金公子也走了。
上门去找王公子,吃了个闭门羹,夜里被钱大公子叫到?了钱府,今日一早便去了书院,想着在书院再同王公子道歉,尚还不?知大公子的死讯,进来时,脸上同样一团茫然。
屋内十?来个锦衣卫,个个腰佩弯刀,金公子没有钱四的背景,便也没有他的嚣张,肃杀的气氛让他直不?起腰。
再见?到?晏长陵一身?飞鱼服端端正正地坐在圈椅内,目光凌厉直勾勾地朝他看来,顿时膝盖一软,慌了身?,掀袍跪下道:“指挥大人,不?,不?知传小的,有何事?”
周正的坐姿,果?然不?是?人人都?适应,坐久了腰有些疼,余光瞥见?小娘子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身?上,忍着疼,又坐直了几分,问道:“昨日大公子找你说?了什么??”
金公子一愣,不?明白为何要问他这个,面色一阵尴尬,磕磕碰碰地道:“问了小的一些学业上的事。”
倒是?奇了。
和钱四的理由一样。
晏长陵看了一眼大公子的小厮,“说?吧。”
先前小厮还会估计钱四公子的身?份,如今对上一个外人,眼里的厌恶和憎恨便是?一点儿都?没隐藏,讽刺道:“金公子是?怕说?出来,损了自个儿的名声吧。”
金公子脸色一白,这位小厮他认得,是?钱大公子身?边的人,往日里待他极为礼貌客气,今日这是?怎么?了。
小厮却没看他,垂头?同晏长陵道:“同一件事,大公子见?完了四公子之后,又让小的找来了金公子,因他是?大夫人娘家的外甥,便也没把他当做外人,说?了一些心里话,为引导也为警示。”
“大公子劝金公子,做人要知恩图报,也要懂得谦虚,有了名声不?能得意忘形,更不?该去与自己?的恩人比才学,金公子起先还不?承认,大公子便有些不?悦,训斥他,既然有错,就该认错,且金公子的那篇文章,大公子也目睹过了,要论文采,并没有王公子的功底深厚,胜在立意新颖,可要说?起这个立意,就更让大公子不?耻了。”
说?到?此处,金公子脸色更白了。
小厮可不?管那么?多,小厮继续道:“金公子不?知,大公子心头?却比谁都?门清,因半年前大公子去了一趟书院,曾考察过书院的学生,当时见?到?王公子时,王公子便以此立意,做了一篇文章让大公子过目,向其请教,那篇文章并没有公开,所有人都?不?知。可一个月后,金公子却以此立意,写出了另外一篇,内容虽有所不?同,但有一半的雷同,大公子见?金公子还不?知悔改,便将此事告诉了金公子,说?不?仅是?这一篇,他的其他文章,他一直都?有在关注,一眼便能看出了王公子的痕迹。”
金公子脸色已没法看了,白里透着青。
在书院,他是?先生眼里最?有天?赋的学生,如今却被人当着众人的面戳破,目光下意识看向了门口的白星南。
白星南依旧低着头?,不?仅低着头?,此时还捂住了耳朵。
金公子连死的心都?有了。
小厮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会震惊,“金公子这是?恼羞成怒,怕我们家公子说?出去,这才杀人灭口了。”
杀人灭口??
杀谁?
金公子愣了愣,看向小厮,小厮则对晏长陵连连磕头,“奴才求指挥大人,早日抓到真凶,替大公子鸣冤。”
大公子……
金公子眼里划过一丝震撼,亦有些不可置信。
大公子死了?
“大公子,他,怎么了?”金公子一问出来,便遭了小厮一记刀子眼?,恨声道:“公子即便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饶过那些害死他的人。”
金公子被他怒目相?视,也没恼,呆呆地跪在那,半晌后目光缓缓地看向了一旁的钱家四公子。
钱家四公子也正在瞧他,两人眸子内皆带着隐晦的质疑。
一阵默然。
钱家四公子突然起?身?,不耐烦地看向晏长陵,“问完了没有,问完我可以走了?”
“可以。”晏长陵同他道:“听说四公子的院子宽敞,今日金公子便在你那安置吧,案子结束之前,你俩都不能离开院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