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白美田早已经起床梳洗了一番,穿着一件补丁的灰色衣衫,高高兴兴的拿着扁担出门了。
清晨的微风轻抚过山间,轻抚过田地,带着那泥土的清香,唤醒了沉睡的山村,远处的山上,阳光抚照着山头,就如同一层薄纱,将山头笼罩,出亮丽的光芒,让人也不由得跟着精神了许多。
此刻的山村已经热闹起来,村民们都纷纷出门前往公社,准备劳作,大路上车水马龙,谈笑有声,一片热闹忙碌的景象,是那个年代的写照。
白美田将扁担扛在肩上,脚下生风,满怀希望与激情的大不走向公社。
前方不远处的大路上,两个熟悉的身影,肩上都扛着一根长长的扁担,印入白美田的眼睛,白美田嘴角扬起一阵弧度,小跑起来,两步跟了上去。
“李大哥、陈大哥早!”白美田快步追上了李宗熊,高兴的喊了一声。
李宗熊比白美田年长不少,黝黑粗糙的皮肤或许是那个年代的特征,也穿着一身灰色的补丁衣衫,沧桑的容颜之上,已经有了不少岁月的痕迹,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咧嘴招呼道:“哟,美田早!”
陈昌荣与白美田倒是差不多,年富力强,看上去也比较健壮,穿着一身褐色衣衫,与李宗熊并排而行,干劲十足的冲着白美田笑道:“美田,今天挑粮要不咱们比比?”
良好的竞争,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可或缺,在那个年代里更是比较流行,听见陈昌荣的叫板,白美田也是牟足了劲,自信满满的说道:“来,咱们今个好好比比!”
虽然这样的比赛没有什么彩头,但是却总是能让人更加有干劲,陈昌荣高兴道:“那就比比!”
李子林属于简阳市,所以粮食的分配,自然是由简阳市管控,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挑粮,而且挑粮的工分基本能达到十工分,所以倒也算得上是一个香馍馍。
此次简阳挑粮总共八百斤粮食,一行总共六人,平均每个人都需要挑一百三多斤,而李子林距离简阳,有四十多公里路,所以六人到公社报道之后便挑着箩筐出了。
改革春风的吹遍了中国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一路上六人快步前行,有说有笑,尽可能的走近路。
早上柔和的阳光,渐渐的多了一些温度,不过温度倒也并不是特别热,经过近三个时辰的赶路,六人终于到了简阳公社。
到了简阳公社以后,带队的李宗熊进公社去分配粮食去了,白美田五人在大门外抱着扁担,有说有笑的倚靠着简阳公社外面的石台。
六人都带了干粮和一个装水的瓶子,趁着分配粮食的休息时间,在门口等待的五人,吃了自己带来的干粮。
等了一会之后,李宗熊小跑着冲了出来,满脸笑容,冲着五人招手喊道:“美田、昌荣,快,都进来!”
五人回头一看,脸上欣喜的笑容,变成了兴奋,蹭的一下,跳上了一米多高的台阶,跟着李宗熊跑了进去。
公社很宽大,进了大门,里面的布局就像四合院一般,左右前方都是屋子,中间有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放着不少箩筐,箩筐里都装满了小麦,还有不少人在忙碌着。
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放着六挑小麦,几人从箩筐一眼便认了出来,高兴的跑了过去,拿起自己的扁担,栓上绳子,用肩挑了起来,长长的扁担顿时弯垂了下去。
挑着粮食回去,自然要慢上许多,所以大概需要花费五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所以没有丝毫停留,分配到粮食之后,六人便启程了。
虽然肩上重达一百三十多斤,但是对六人而言是责任,是信任,也是工分,而且大家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重量,所以挑着粮食,犹如小跑一般的快步前行,向着家的方向赶回。
兴奋的六人,高高兴兴的挑着八百斤小麦,走走停停,你追我赶,避开弯路。
太阳高挂,六人走了接近一个时辰,都已是满头大汗,身上的衣衫也已经湿透,来到了杨泉村附近。
为了避开一段弯路,更快的赶往芦葭镇,六人准备走翻两座无名山。
山间小路虽然蜿蜒难行,但是对于六人而言却是轻车熟路,挑着一百多斤的小麦,如履平地一般的大步流星。
白美田走在六人中间,山路小道上,有一个两尺左右的缺口,是平时雨天用作排水用,白美田趁着换气呼吸之时,猛的一使劲,一个大步跨过了缺口。
跨过缺口之后,白美田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犹如一根针刺一般,从胸口上方压下,狠狠的刺痛胸口,让白美田连呼吸都做不到。
白美田咬牙忍住那一阵剧痛,连忙将肩上担子放下,腿脚一软,眼前一花,坐在了地上,深深皱眉,一副痛苦的神色。
瞧见白美田的异常,白美田身后的陈昌荣,连忙放下肩上担子,一步跨过缺口,来到白美田面前,搀扶着白美田,担心的问道:“美田,怎么了?没事吧?”
白美田此时咽下一口气,胸口的剧痛缓解了些许,视觉又渐渐清晰了起来,眉角微微松开了一些,冲着陈昌荣摆手说道:“没什么事,只是刚刚突然胸口一阵痛,眼前一花,怕撒了粮食。”
听见陈昌荣的叫喊,其他四人也纷纷放下肩上担子,围了上来,嘘寒问暖。
走在最前方的李宗熊也倒了回来,关心的问道:“美田没事吧?是不是累了?累了咱们就歇一会。”
同行的还有陈昌盛,与李宗熊的年纪相仿,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冲着李宗熊说道:“走了这么远了,大伙都累了,歇会!”
五人围着白美田,陈昌荣将白美田的水从担子里拿起,递给了白美田,言道:“美田,喝口水,休息休息。”
“谢谢陈大哥!”白美田感谢了一句,接过水壶,昂头深饮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