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天看着面前的美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原本便生气的神色变得更加戾气,他抬手拍着楚若宁的肩语气虽不重可说出口的话却叫人胆寒。
“别怕,这朝堂终究是朕的那些挡路的都该趁早杀了,一国国师又如何,若说他是为了裕国挡灾而死也无不可啊?”
楚若宁抬眼望着他此时狠厉神色心中暗喜,转而自他的怀中抬起了头,虽模样仍有害怕却不假思索的为之鼓劲道:
“陛下,您才是裕国最该受人崇敬与爱戴之人,若当真如那农户昨夜所言,那百姓与您之间的误会或许别有原由也未可知啊?”
她小心试探着说出这话,孤傲如南凌天立时便信了,他思索了片刻转头看着楚若宁道:“爱妃当真聪慧,若果真如此……”
确实,昨日那农户被抓回来时确实说的是傅墨卿指派他如此行的事,若民间流言当真是有心之人有意传扬,那此人定然与傅墨卿脱不了干系!
那他与百姓之间存在的不过是个天大的误会,不然那些区区百姓又怎会如此大胆,胆敢妄议他这个天子!
南凌天虽未言明这之后的话,但看着他此刻思索的眸子便知,他是信了自己的话。
楚若宁干脆趁热打铁,继续奉承道:
“若他们当真如此,便是无资格再做陛下的臣子了,陛下何不将他们所行之事公之于众,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通通罚出朝堂,如此陛下便也不用如此生气了。”
楚若宁看似关怀的将句句话语都指向朝中,就连南凌天都没能意识到,楚若宁的话已然无意间影响了他的整个想法。
毕竟,楚若宁的话中规划实在是太过令人向往,南凌天思索着这朝中若是没了楚家一事,没了傅墨卿这个国师,没了谭永宁这个老臣,那想来他在朝中之话便可真正的一言九鼎。
若他们及其他们的党羽尽皆离了朝堂,那倒是朝中都是他忠心之臣以他马首是瞻,那时还愁百姓之言流传着什么吗?
到时候自己想让他们说什么,他们便得说什么。
“是该如此……”
南凌天似低语般,视线虽盯着一旁的琉璃花瓶却并未看那花瓶,而是将视线向着更远处分散了开。
或许他本身便也是如此想的,但身为天子自然是有着自己的顾虑,但此时经楚若宁这样明晃晃的一说,他方理清了自己的心思,亦觉得如此这般最好不过。
身为陛下,脑中想的尽是如此让自己更加畅快。
但既思虑到此,南凌天忽而很是高兴的拍了拍手,径直将不知藏身何处的暗卫引了出来。
暗卫轻巧落地并未发出丝毫响声,若不是当真看到了一个人蓦然出现在了堂下,倒真是毫无所觉。
楚若宁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她周身的衣服被南凌天揉搓到现在已然是没剩几块布在身上了,眼下猛然间见到了人忙抓了一副来遮。
但南凌天却见此人恍若无物,继续光明正大的伸手来抚她,好似将他当作了空气。
楚若宁见到暗卫的次数并不多,她看看那地上将视线对着地面的暗卫再看看南凌天,索性大方的也不再遮掩了。
南凌天能够当着她的面招来暗卫,那就说明在他的心中对自己的信任是愈发的多了起来。
只要裕国之王受她的言语摆布,那她便是最厉害的,什么楚攸宁虽占了个皇后的名分,却也只怕与她提鞋都不配!
听着上首传来的娇媚笑声,暗卫领命退下,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今日朝中如此的不太平,百官虽碍于威势没有传扬,可那日当值的侍卫守在门外可是听了个全面。
事关裕国朝中之事,虽无人敢传倒却还是混着其他猜想游走在了宫内各处。
早年间被先帝封去洛阳的洛阳王也跟着这次动荡知晓了朝中眼下的局面。
洛阳王东方朔乍然听闻消息惊的不能自己,但令他惊讶的却不是国师大人与谭大人一同驳斥陛下,而是——
“你说什么?楚丞相被下了狱?”
这本该早就传扬出来的消息竟在洛阳成了惊奇之事,东方朔上前一步与说此话的幕僚确认道:“消息属实?楚丞相当真被下了狱?”
幕僚闻言郑重点头,他也是今日才听派去打探消息的卫兵说的,在此之前他们似被封锁了消息般全然未闻。
“怎会如此?”
楚丞相向来公正忠诚,是以先帝先前很是重用他,怎么而今现皇上位才不久便是要上演狡兔死走狗烹这套手段不成?
“属下也不知,属下先前听闻朝堂之上不大太平这才派人留意了一番,若不是派去的卫兵一再追问恐怕这个消息再等个五年也传不来。”
幕僚言下之意,便是有人刻意隐瞒了。
东方朔听得微微皱起了眉头,思索片刻道:“这现皇还当真防范的紧啊!”
他不过是个偏门的宗室子,虽得了先帝的青眼加封为了属地王爷但对裕国他却从无二心,眼下他们这个现皇才上位不久便如此防范,当真有失帝王的落落大方。
他想着,忽而心念一动转头又问道:“楚府被罚,那…那楚攸宁呢?”
他说的有些犹豫,他知以自己的身份关心楚攸宁不大妥当,但眼下既楚府遭了难,那想来她眼下的处境也不会太好。
幕僚似知晓他会有此一问,听他出言便如实答了。
“楚姑娘眼下还仍是皇后娘娘,但…”幕僚说着抬头看了眼自家王爷,见对方神色急切这才无奈说了。
“但听说自楚丞相入狱民间百姓传言陛下德行有亏,陛下以生祭为由要烧死楚姑娘,而后便将人给逼疯了,疯癫之人不利于祭祀所以她眼下暂居于冷宫……”
幕僚话还未说完,东方朔闻言已然拍案而起了!
他眸子周围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红着,口中音量陡然拔高了,不可置信的道:
“什么?!”
他说完仍是不信,上前一把将幕僚的肩抓住了,神色不可置信的问:“你可听清楚了?南凌天竟然如此对待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