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于飞,毕之罗之。
文盈不是一个会生妄念的人,只是瞧着面前这个能同大公子合成一对儿的鸳鸯玉佩,她如何能不多想?
大公子拿着玉佩的手又往前递了递过:“愣着做什么,还不拿着?”
文盈慢慢伸出手来,将玉佩接在手中,莹润的玉触手生温,雕工也极为精巧,她甚至能瞧得见上面根根分明的羽毛,还有这雌鸳鸯含情脉脉的神态。
她指腹轻轻抚过鸳鸯的身子,心更似坐了小船般荡呀荡,浮浮沉沉没有着落。
最后,她也只能俯身道一声谢,将这玉佩收在怀里,想着待回了去,定要小心珍藏起来。
“不喜欢?”
陆从袛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细细瞧着她的反应,没有他所预料的那种外露的欣喜,反而是有种握着烫手山芋的感觉。
文盈摇摇头:“这等好东西,奴婢本就少见,更是从来没想过,您能赏给奴婢。”
“赏这个字听着怪刺耳的。”陆从袛将话接了过来,“这是送你的。”
文盈的心似又被撞了一下,惹得乱跳不停,叫她不敢去看大公子的眼睛。
陆从袛将她这副模样看在眼里,也不在揶揄她,转而继续将注意放到桌案的公务上:“行了,回去歇着罢。”
他轻笑了一声,故意道:“我这好墨,若是再磨下去可就是浪费了。”
文盈瞧了一眼自己手下的砚台,便将墨块放到了旁边,听话退了出去。
她回了自己房间去,在柜子翻找了半天,也没寻到能配得上这块玉的好盒子,只能将娘亲给她用来放果脯的盒子找出来,用帕子里里外外擦拭一遍,又垫上好几张帕子,这才舍得将玉佩放进去。
她盯着玉佩瞧了半响,屋中无人在她身侧,她终于能露出些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她也终于可以不去想那些旁的事,只念着这玉佩,念着大公子对她的好。
一夜梦沉沉睡过去,第二日醒来时文盈照常去大公子房里伺候他穿衣梳洗。
在她站在陆从袛面前,熟练地为他换上官服的时候,陆从袛瞥见了她腰间空空。
他状似不经意间问道:“玉佩呢,怎么没带着?”
“太贵重了,奴婢怕磕碰了去。”
文盈双手捧着官帽,稍稍踮起脚尖,配合着大公子的颔首,将官帽为其带。
动作间意料之外的视线交错,鼻尖呼吸交叠,叫文盈退后的动作一滞,下一瞬便被大公子拦着腰扣在身前。
唇瞬贴近了上来,霸道又蛮横,文盈惊得眼睛瞪的溜圆,直到她呼吸被剥夺,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大公子这才松开了她。。
文盈面上直接便红了起来,可陆从袛面色如常,好似方才的动作同他无关一般,抬手正了正自己的官帽。
“你愿意收便收着罢,就是这美玉蒙尘,实在可惜。”
文盈听出来他这是在拿话点自己,可这美玉蒙尘,也好过出瑕的强。
她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咬了咬被大公子方才搓磨过的唇。
陆从袛眼眸深邃了些,但毕竟还要上朝去,便掌心抚上了文盈的面颊,顺带着在她头上抚了一把:“等下了朝,下午待你垂钓去。”
言罢,文盈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已经踏出了门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