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姚家是什么身份地位?许家的钱就算能砌座金字塔,说白了也就是个爆发户,浑身铜臭味,上不了台面。
两家孩子小时候脾气相投,混在一起玩玩,倒也没什么。长大了还那么粘乎,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就有点不合适。
姚家金孙姚亦同志是什么人?谁都得高看一眼,谁都得上赶着。小时候不懂事,交往一个有钱有家底的朋友倒也不坏,可要是有意思长长久久的处下去,而且事事以他为先,那就不正常了。
当然,这种话谁也不会摆到面上直说,可许经泽又不是傻子。
听人家说,父母关系不和谐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特别会看人脸色,敏感,知情识趣的,自立,也挺自觉。
许家爸爸对于儿子交了姚亦这个朋友还很喜闻乐见,有时候就问:“姚亦最近怎么不到咱家来玩啊?让他来嘛。”
“来干嘛?”许经泽觉得特没劲:“来看你和我妈耍大刀啊?”
这话说的,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许爸爸心头火起,勉强忍耐着指导儿子:“那你去他们家玩啊!搞好关系嘛!”
许经泽站起来笑笑:“要不这么着吧,我去泰国变个性,你拿一半资产做陪嫁,把我嫁到姚家去算了。姚亦准保高兴。”
本来挺铁的哥们关系,掺和上大人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就没劲了。
其实在许经泽看来,姚亦是姚亦,姚家是姚家,不相干的。依着许经泽的性子,他根本不愿意跟姚家沾边,好像和他们家人多说一句话,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累不累啊。
可姚亦不干。姚亦给许经泽买衣服买鞋,从头发稍关心到脚后跟,吃饭点菜时总是顺着他的口味,一天到晚电话追着,好像一天不见上一面就有一口真气卡在喉咙里上不来。
姚家小别墅前两年重新装修的时候,他愣是把自己卧室套间的小书房改成客房,说是得给许经泽留一间,偶尔住住什么的。
“你还真准备包养我当爱妾啊?”许经泽跟他没辙。
姚亦很大方,从不计较名份:“你包养我也成啊。”
这天,姚亦以试衣服为名,又叫许经泽到家里来。
最近许经泽连续失眠,日子过的晕晕乎乎,全身上下都发酥,实在没力气应付他:“试什么衣服?……我不缺衣服穿,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打扮那么漂亮干吗?”
“那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得过来。”
“不去。”
姚亦急了:“你现在在哪呢?”
“我啊……”许经泽站在宿舍阳台上眺望着远方:“在人间。”
“行!你给我在人间好好等着!”姚亦从沙发上蹿起来:“许经泽!我还就不信了……”
这时候姚妈妈正在厨房炒菜,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吓一跳,自己儿子咬牙切齿冲过来,满脸泛青:“妈,我车钥匙放哪了?”
事闹到最后,许经泽还是乖乖跟着姚亦回家了。没办法,姚公子扬言要找绳子把他捆上,一路抱回家,而且说到做到。
幼稚不幼稚啊?许经泽苦笑:“姚亦,我一百二十斤多呐。”
姚某人横他一眼,余怒未消:“你有本事长到二百一十斤,我也一样办你!”
姚妈妈从厨房出来,唇角挂着抹笑:“回来了啊,先坐一下,一会儿咱们就开饭。”她目光闪烁先在儿子脸上绕了一圈,又往俩人手上看。
刚才在过来的路上,许经泽觉得空着手来蹭饭吃不太好,就说想喝红酒了,要下车买。姚亦一言不发跳下车,搬了一小箱回来。
现在俩人在姚妈妈面前站着,姚亦一手抱着酒一手给许经泽拿拖鞋,嘴里嘟嘟囔囔还在问:“饿了不?饿死你活该!你一天三顿饭哪顿是在正常时间吃的?……”
许某人没理他,两手空空,脸上似笑非笑,被伺候的理所当然。
今天晚上在家吃饭的人少,姚老爷子带着夫人去五儿子家了,这几天都不在,姚亦他爸一个月也没几天在家吃饭的时候,今晚不在也正常。
桌子上菜是不少,六菜一汤有鱼有肉,桌子边上可怜巴巴就坐了仨人——姚妈妈,姚亦,许经泽。
这算是个什么组合呢许经泽没啥胃口,就盯着碗里的白饭看。有段时间没来了,姚家餐厅里换了盏灯,淡紫色的重瓣莲花,光线有点诡异。
姚亦拿个小碟给他挑拣着挟菜:“鱼还成,大爷,您就赏脸吃两口呗?”
这时候门铃响,姚妈妈总算笑了:“菜做的很多,我叫了小珊过来一起吃,也热闹点。”
好哇,方珊珊小姐又要横空出世……门边珍珠白色的大蓬蓬裙飘进来,许经泽面无表情把筷子放下了。还吃什么吃啊,装到胃里也消化不动。
※
方珊珊是方枚的亲妹妹,年纪比方枚小一岁,小时候总跟在大家屁股后面跑,上山下水打架逃课几乎无所不为,但是存在感十分微弱。
虽然方枚从小就不是什么好玩意,油腔滑调没完没了,脸皮厚的没法量,但是对自己妹妹还真不错。那时候有一回大家逃课,跳墙头从学校出来,他还作老母鸡状蹲在墙头上喊:“呦,哥几个慢点,我妹妹还没爬上来呢!”
姚亦烦的恨不得一脚把他揿下去:“你先把孩子奶大再出来!行不行?!”
方小姐腿短,实在能力有限爬不上来,就在下面一通干嚎,直到把警卫、老师、教导主任或者校长一类的闲杂人等招来。
后来上中学,大家出来玩玩游戏吃吃饭,方珊珊也跟着来。屁股不挨凳子,俩眼瞪的跟珍珠鸡似的,专门围着许经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