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在书中写到,女人是近代家庭制度中的‘照料照顾’的角色,女人的‘爱’,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女人的此种举动,反映出主妇沦落为下层资产阶级的无偿家务劳动者的历史现实。若是贵族或资产阶级的子弟,女人一旦做便当,便应该视为侍女,而不配做妻子。
“我觉得,无论是何种社会,底层女性的遭遇都同样悲惨,都是被轻视欺压、他者化的那一份子,更可悲的是,就连她们自己也受父权思想洗脑,自我厌恶,爱男厌女,并从母亲传到女儿,像个魔咒一样代代相传,即使到了看似文明的现代社会,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冬培华又是一声长叹:“是的,真正的无产阶级是底层的劳动妇女。”
此时,手持水瓶的冬音向棠璃和冬培华走来,向两人分别问了一声好,然后在棠璃身边的空椅上坐下,“在聊什么呢?”
“可多咯,”棠璃说,“高考,教改,文科歧视,还有社会厌女症。”
“聊这么深广哇。”冬音的语气显得惊奇又可爱。
冬培华笑着对冬音说:“音子非常有眼光,择了位佳偶,棠璃这姑娘很有思想,视野相当开阔,虽说已是成功人士,但是根系社群,心比明镜,我断定她未来能做出更多造福社会的事,获得更多的社会美誉。”
“那就先借冬老吉言了。”棠璃说。
在本家住了一宿,冬音和棠璃趁早打算离开,却不料被起的同样早的冬晓琳喊住吃了顿早餐,临走前,冬晓琳特意单独跟棠璃聊了会儿天,说如果工作上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欢迎随时来总公司找她。
出了冬家大门,冬音在棠璃耳旁嘟噜了一句:“我妈真的好喜欢你,她从来没有对我那样笑过。”
“咋了,吃醋了?”棠璃掐了掐冬音的腰窝,玩笑道,“缺爱是不,没事儿,我当妈来宠你。”
“不要,更难受了。”
“哎?你长白胡子了,”棠璃将三花猫的两只前爪提起,仔细观察它鼻尖旁的毛色,“不知不觉的,饼干都老咯。”饼干发出“喵喵”的叫唤声,抽出了白团团的爪子,贴着沙发枕头蜷身躺下。
棠璃把记忆里年幼的饼干抽调出来,一番寻味,“不只是毛色发白变浅,连声音也变沉了。”她揉了揉正准备睡回笼觉的饼干,“不过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靓的崽,眉清目秀的老猫咪。”
饼干敷衍地甩了甩猫尾巴,丝毫没有搭理人的兴致。
棠璃挪到一旁,斜身靠在正浏览电子读物的冬音身上,拿出手机翻看朋友圈动态。
冬音问:“我看阿璃这几天都待在家里休闲,临近年关,工作全部办妥了吗?”
“办妥啦办妥啦,年前年后连续两个月都没什么要事,忙里偷闲最舒服。”棠璃懒懒地应答。她看着手机屏幕,刷着刷着忽然难以抑制地笑出声来。
“怎么了?”冬音凑过来问。
“荆落哈哈……她又在发癫,笑不活了哈哈哈……”
冬音拿过手机,速览了一遍荆落在朋友圈发的小作文,看到一半绷不住跟着笑出声。荆落用半文半白的腔调写道:
昨日,陈局私信问余:何以治重案组同事之油腻?余答:无他,以妈味制其爹味足矣。数时未回,心觉不妙,忙驱车至省厅负荆请罪,陈局素来肃谨,办公期间不见闲人,余深感哀恸,于厅前踟躇一刻钟乃去。
余因此事有感而发:岂爹味之人业已蔓延至全行当?或唯军警等雄性集中之地为重灾区?呜呼,甚恼!惟灵修之殒殁兮,恐美人之染渍。望陈局之清净能感化一众油污。
余观复自身,常以“刚猛笑匠”自居,众友亦称余为“猛特儿”。圈外人甚或称余为“准汉子”,予为此深感怫怒。然则以何辨爷、猛、帅三特儿之类?
余以为,从气质性格外貌三方面可略窥一二。帅特儿指面皮身形优越之人,然攻受之属尚有待商榷,详见帅美女冬音(虽然她自我认同为寡王h)与前军姐肖尘;猛特儿指性格强势耿直之人,头发长度、穿着打扮无所殊指,详见巨星棠璃与警长陈曦聆;爷特儿,亦称铁特儿,指留超短头、剃青鬓穿束胸之人,深得七零八零拉圈同志和部分直女喜爱,为gay吧救火专业人士,详见各色低成本姬雷剧。到如今,该形象已闯入公众视野,称谓被公众悉知,常被网友嘲讽:离精神男猪只有一步之遥。
戴锦华尊师尝言“个体差异远超于性别差异”,据此可见一斑。愚以为无论归属于何类,都应警惕爹味油污入侵,保持心灵清亮。然,定义属性只为方便同类了解自己,不应该被标签化,也不该戴有色眼镜审视不合乎潮流审美的人。本质上,真姬就不该分攻受。
余因落枕难眠,特发此牢骚。
此番言论是荆落在办公事专用机上发表的,留言者全是二十猛禽。黑翅鸢是第一个回信者,她冷不丁地问荆落:二师姐,长发铁特怎么算?
荆落趣答:边缘类型,应当伪装成姐特儿成为姬圈天菜。
黑翅鸢又问:如果在做的时候露馅了呢?
荆落答:想避免露馅,就来一场荡气回肠纯情至上草履虫式的精神恋爱。
黑翅鸢吐槽:那都不是铁特能做出来的事……
荆落回复:把铁特制服,让她为爱做婆。
玄鹰肖尘锐评:二姐,请不要在网上一本正经地发癫。
荆落反问:老三不满意我对你的分类?
玄鹰说:按照二姐最后的说法,纯血的姬姥应该都是h,那我这种常攻时受的就是杂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