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的声音在这幽深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吓人。
阿龙还没走远,就急着开口说:“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怎么不抓住。”
陈行简顿住脚步,他说,“我有一个兄弟因为这事死了,我有些顾虑。”
“你想退出?”阿龙好心提醒他:“陈行简我告诉你,你已经参与到这里头,想退出是不可能的,你知道那金何在吧,要不是他被人先杀死,就是我们杀他。”
陈行简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所以我在考虑,我没想退出,但也得给我点时间。”
阿龙:“随你,金何在就是先例,你好自为之,想好了就打电话跟我说。”
陈行简重新抬起脚步,弯着腰出了厂房,阿龙没送他出来。
陈行简也懒得打伞,直接淋着雨回到车上。
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却有些退缩,他怕自己变成余嘉清那样,他不知道有没有那意志能不能坚持到底。
陈行简将车开了很远,他趴在车上,事情都走到了这一步,他有些不敢走下去,狗娃就是那个先例,碰上这玩意,准得死。
回到草屋,刚好是早上。
陈行简下了车看着门口挂着的白布。
他沉着脸进去,许敏不愧是他教的,做事就是麻利,才过去一晚上,就把灵堂布置的很好。
刚子端着饭走了过来,他看见陈行简回来了,放慢脚步:“简哥。”
跪在灵堂里的许敏和阿堂听到声音,回头看着,阿堂站起来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许敏低下眼继续祈祷。
陈行简走了进来,他将衣服放在阿堂手上,跪了下来:“没请僧伽?”
手上拿着面前摆放的黄纸给狗娃烧着纸。
“已经派人去请了。”刚子将饭端了进来,昨天他们在这跪了一宿,他们都觉得自己对不起狗娃,如果刚开始劝着他,他也不会死。
陈行简没说话,他就静静跪在那烧着纸。
灵堂里只有蜡烛燃烧的灯光,昏黄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橙黄的火照亮着陈行简的侧脸,他目光冷静看着纸一点点被火光吞噬掉,最后化成黑灰飘在空中。
化成风化成灰尘消失在空中。
他也有错,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只想着推开孟福安,却没想到推开他们,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劝他们不要去碰。
他以为自己的劝告,他们肯定听进去了。
可他忽略了人的贪婪,钱就在眼前,谁不会去捡?谁又保证不会去碰?
手上的黄纸被烧完,陈行简抬起头看着灵堂中间摆的照片,那是他们前几天才拍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笑得开朗,露出两根虎牙,如今倒成了遗照。
上完香,陈行简撑着腿起来,他问刚子:“小福呢?”
刚子回:“小福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