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是别人家的家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这人被侍者扣住了肩膀,只能憋屈着扭着头,“姜伯父和我家也有着血缘关系,姜氏留下的财产就应该——”
林期月用像是看垃圾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终于知道了他跑过来大放厥词的原因。
她还想开口,却被一旁的姜岁轻掐了一下手臂,“期月,你先去餐厅等我。”
她微微笑着说道:“这边我很快就能够搞定。”
林期月当然是相信她能够很快解决掉这件事的,一个能够将姜氏的一切全都捏在自己手心里的人,绝对不会是像在她面前表现得那样温柔又可爱。
而且,姜岁看起来一脸不想让她留在这里的模样,毕竟是有关于姜氏的机密,她留在这里确实也不太方便。
她抽出手后退了几步,善解人意道:“我知道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等你。”
很快,这艘扬着风帆的船驶远,直到这艘船在黑夜中化为一道虚无的幻影,姜岁这才收回目光。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重要的事,所以没空解决你们。”
她完全不复之前面对林期月时温和的脸色,琥珀色的眼沉了下来,幽深晦暗的目光望向这个人,“你打扰了我的约会,要是她因此而不高兴……”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所以,”她冷淡问道:“让你特意跑过来卖蠢的人,是谁?”
这个世界上当然是有蠢货,但能够准确知道她今日目的地的蠢货想来也只有那几个。
林期月无聊地看着一侧窗户上挂着的壁灯,橙黄色的烛火在特意制作成像是融化模样的灯罩里,明月从湖水上升起,在平静的湖面洒下皎洁的银辉。
有闪着淡黄色光芒的东西从湖面升起,她凑近窗户正准备仔细看看,身后就传来有些嘲讽的女声,“那是这家餐厅特意抓来然后在同一时间段放飞的萤火虫。”
“这对于人类而言,可真浪漫。”
林期月回过头,客气道:“原来是这样啊。”
眼前的女性穿着非常时尚,她双手插兜,毫不在乎林期月的送客之意,骄矜地说道:“我对你很感兴趣,跟着那种冷冷淡淡的人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吧?”
林期月沉默了,她看了一眼停留在玻璃上闪着光的萤火虫,又看了看一侧的灯火,站起身,“……再见。”
还是站在外面等吧,她心想。不过姜岁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喂!”这个女人挡住了她离开的路线,用你不要不识抬举的表情咬牙说道:“六百万!”
“这只是你答应我的价格,之后还会有更多。”
林期月觉得很烦,她对于这种觉得自己有钱就了不起的类型一直没有丝毫好感。
而且,真是好刻意的表演。
不管这个人是什么心思,都很讨厌。
她冷淡地说道:“离我远点,你挡路了。”
“你是什么意思!?骂我是狗吗!”她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高高举起了手——
然后被林期月反手按在了桌子上,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这家店的经理这才匆匆赶来擦着冷汗道歉,“两位小姐,要是本店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能够来这家店的人大部分都非富即贵,虽然背后的老板也不是无法斡旋,但只要闹大,这家店倒是能够继续开下去,但他的工作就……
林期月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一句话也未说。
女人整理了一下衣角,施施然站了起来,“没什么,我们是闹着玩的。”
她的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完全没有之前那一副我很有钱的暴发户的嘴脸。
等经理诚惶诚恐地走后,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谢静宜,你的名字最近在我们圈子里算是——”
但她自觉礼貌的自我介绍并没有说完。
“谢静宜,果然是你。”姜岁走了过来,拉住林期月的手腕将她挡在身后,“听说最近你丢掉了一桩大生意?”
谢静宜呵呵一笑,“这不算什么,姜总最近才是春风得意,就是不知道旁人知不知道姜总您的心思了,对吧?”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对视了一眼,各自决定退后一步。
该了解的情况已经差不多了,再继续呆下去,姜岁那个疯子说不定会在背后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要不是对林期月这个突然出现在姜氏继承人身边的女人感兴趣,她是不会像这样不做任何准备的出现在她们面前的。
“林小姐,抱歉之前冒犯了你。”谢静宜看向姜岁的身后,“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句话也可以是真的。”
虽然知道自己在作死,但是这种冒险的感觉又如此迷人。
“我等着你哦~”
她转过身,脸上的表情缓缓平静了下来,姜岁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放走了她。
那个叫做林期月的女人对她真的很重要,还是说这是用来麻痹她们的一种方式?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姜岁已经在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几十个解决方案。
她转过头看向发觉她的视线后用一脸疑惑的表情望过来的林期月,强忍心中浮现的醋意问道:“我不在的这十五分钟里,你和那个……”她吞下了一句不好听的称谓,“谢静宜说了些什么?”
或许她们应该唇齿相依
一阵带着水汽的风吹过,那些原本还悬浮在湖面上的萤火虫收起翅膀消失在黑暗之中。
但灯光随之亮起,船舱外流淌而来轻柔舒缓的旋律,有人带着自己的舞伴在光芒下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