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绪换好,站在玄关面对着眼神闪躲的小男鬼,还算得上耐心:“什么事情?直说。”
“我也想出去看看。”周子燃能去的地方太少,不是录像带里就是这个出租屋,他又吓不了人,没办法自己出门,单绪一走,这个房间就只剩下他一个鬼,和在录像带里有什么区别?
“你走了,我一个人在家无聊。”
家?
这小男鬼叫的可真顺口,单绪心里哼笑,交房租了吗就家不家的。
“你没有鬼朋友?”单绪明知故问,开始低头检查起带上的东西。
周子燃摇摇头:“没有,我现在只有你……”
单绪的眼神顿时变得微妙:“好好说话。”
“……”小男鬼的眼白又蠢蠢欲动,“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哪一句没有好好说?我本来现在就只有你一个朋友……嗯……我们算朋友吧?”
说到后面,自己先没底气。
单绪嗤笑:“我才不跟性|骚扰我的死变态做朋友。”
“……这件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怎么你还说啊?”小男鬼闷闷地甩出一句话,可怜兮兮地耷拉着眉头,仿若他才是受害人,“我们不说了吧。”
“翻篇了就不能提?”单绪捏着他的脸晃来晃去,“这种事苦主都不能提了?还有,谁跟你‘我们’的?”
见单绪真转身要走,小男鬼急了:“不是朋友,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在跟我要名分吗?”单绪表情古怪地转头看着他,越听他的话,越是奇怪,走向有点……他仔细打量着急吼吼跟在身后的周子燃,忽然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时候的气氛:暧昧。
这小男鬼故意用这种话让他想偏,还是说真是脑子转不过弯?
这种“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的话,能随随便便对人说?难不成以前的人对感情还更开放?
“什么要名分啊?”周子燃像是真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语重心长地跟单绪讲道理,“这么久了我都没有伤害你,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没伤害我?”单绪垂眼扫了对方扒拉着自己的双手,“刚刚才念完的八千字是不是又被你啃了?”
“……除这次之外,我就没有伤害你!”周子燃抓着他的手臂,“单绪。”
“别撒娇!”单绪耳朵都跟着抖了抖,“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鬼,学人家撒什么娇,你要是还活着,现在可能都半只脚迈进棺材了。”
周子燃被他嘴里“撒娇”的指责给砸得眼冒金星,急切辩解:“我哪有——我没有撒娇!单绪,你摸着良心想想,我对你够好吧,其他鬼都是索命鬼,我对你造成最大的伤害就只有……而且我还扫地拖地洗衣服,哪个鬼做得像我这么窝囊?”
单绪被他嘴里的形容词逗笑了,但脸一板,当着他的面摸着心口:“我只摸到了你最喜欢的胸肌,没摸到良心呢。”
“……我想出去。”小男鬼拉他胳膊的力道越来越重,“家里的事情我都做了,衣服也晾好了。”
叫的真顺口,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他家。
单绪看了眼时间,又垂眼看着还不撒手的小男鬼。
“先说好,不准捣乱。”
“不会不会!我肯定听你的话!”
还说没撒娇。单绪抽出已经冰凉的手臂,回到客厅取出录像带:“带着这东西就行了吧?”
“对对对!”
周子燃惊喜得鼻子又开始滴血,被单绪从旁边桌子上扯出的纸挡住。
“你确定?”单绪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烈日炎炎,地面暴晒得都能煎鸡蛋,一个浑身是阴气的鬼,能抵挡外面的阳光,“外面的太阳很大,你能受得了吗?不会像电视那样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