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必要再犟嘴嗎?
下意識判斷,完全沒有必要。
要不歇歇吧,畢竟她說,瞧不上那些索人命的鬼怪,想來應該是不屑於幹這種事的。
那麼,問題來了,她會幹哪種事呢?
阿嶼似乎與那女子在談判。聲音很低,我一個字也沒有聽到。
要是有個順風耳就好了。
不一會兒,她走過來將我放了下來,還不忘卸掉我腿上纏繞的青藤。我揉了揉已經僵硬的右腿,又站起來活動了幾圈,總算我身體裡的那些血又開始流動起來了。
不過,很快,我就被封了穴道,軟綿綿地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深秋的大石頭是冰涼的,可是她完全不理會這些。
「跟你們介紹一下吧,我叫知晴,知道的知,晴天的晴。你們呢,阿嶼,我聽到了,你呢,算了,我也沒有興知道。接下來我就要告訴你們一件大事,我決定娶阿嶼為夫。太好看了,知晴我好久都沒見到這麼周正的男人了,那身材我上手摸了一遍,八塊腹肌,是我的理想型。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雙眼睛,像大海的波濤,像夜幕里的星星,像忘川河邊的燈火——」
所以,這位女鬼是因為看上了阿嶼迷人的眼睛,才纏上我們的?
我嚇得差點口吐白沫。這是什麼妖魔鬼怪,還強迫人家成親,還說要娶一個男子為夫?
阿嶼不知道是被點了啞穴還是不想與她理論,總之不說一句話。很快一個丫頭模樣的小鬼出來給阿嶼換上了大紅的嫁衣,然後,將頭髮收拾整齊,最後還戴上了一個好看的紫金冠。
應該只是鍍金吧,這麼大手筆,鄉野村夫根本鎮不住。
阿嶼,你醒醒,你可要守住你的身子啊,你得找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為妻,不能就這麼草率地給了一個路人甲,不對,人都不算,只是一隻鬼,還不知道是什麼鬼的鬼。
又來了一批人,數了數,六個,四個抬轎的,兩個壓轎的,輕輕鬆鬆將阿嶼塞進了轎子裡。
我明顯看到阿嶼是自己抬起腿邁進轎子的,他這是同意了這門親事了嗎?
或者只是權宜之計?
男人啊,美色當前,就會失了分寸,亂了本心。
剩下我,傻乎乎地看著他的背影離去,什麼忙也幫不上。
一個時辰之後,我的穴道自然解開了。我循著轎夫們留下的腳印,繞了四個來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來到了一處洞口。
兩旁怪石林立,荊棘叢生,門口立著兩個守衛,滿臉橫肉,一看就不好惹。
正想著以什麼樣的方式進入洞口之時,洞門卻倏然打開了。一個嬌滴嘀的聲音響起:「九枝小姐,請進。」
完了完了,我的名號也打聽清楚了,阿嶼這是什麼都招了,這麼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了嗎?
如果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犧牲自己換來我的自由,那著實有些難為情。但是,阿嶼,這裡絕對不是你的歸宿。而我,離開了你,就像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重心,失去了左膀右臂。
所以,阿嶼,你不可以離開我的,你說過的,你不能食言。
洞內蜿蜒曲折,猶如羊腸小道,十分難走。牆上有油燈,發出微暗的光芒。
我握了握手中的清影,給自己打氣。這種鬼地方,八成是有去無回的,我得努力做那剩下的兩成。
不知那知晴小姐給阿嶼下了什麼迷藥,自從遇上知晴後,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具軀殼一樣任人擺布。
切不可輕舉妄動,先觀察觀察再說。
走到一處門前,忽聽得有人談話。細聽,是知晴的聲音。
「阿嶼,我雖然喜歡你,想還情於你,可是這種事情總得兩廂情願。既然你已有傾心之人,那我只能選擇成全。你走吧,跟她走,我這就放你出去。」
什麼?阿嶼有了傾心之人?那是誰,誰又來了。
「九枝,你進來。」知晴抬高了聲音喚我,我躡手躡腳地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去,生怕驚嚇到了洞內的小老鼠。
阿嶼雙手被反綁著,深深地垂著頭。他的髮型又亂了,衣服也有些凌亂。
他們是打過架?或者被打過?
「我,我不是要偷聽的,我只是無意中聽見你們的談話。」
「無所謂,九枝小姐,阿嶼是你的,我不會橫刀奪愛。」
「你,你搞錯了,你也聽到了,阿嶼是我哥,阿嶼哥,哥哥。」
「別弄那些小孩子的把戲來騙我,我跟你說,我雖然是鬼,可是為數不多的好鬼。」
「嗯嗯,是好鬼。」沒把我弄死,已經很好了,我真的謝謝你。
「我知道自己有著驚世的美貌,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但是阿嶼沒有對我一見傾心。我看得見他眼睛裡的深情,像桃花潭的水,清澈澄淨,但我知道那不是為了我,那是為你而流動的。那奔涌的愛意,隨時都有可能溢出眼眶。」
「你搞錯了,再來,再來一遍。」我連連擺手,對她說道。
「再來一萬遍也是如此,我相信女人的直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雖然,他不承認那個人就是你,可是我敢斷定,除了你沒有誰!我也是有過愛人的,這種眼神怎麼可能瞞得過我!他答應跟我走,條件就是不要傷害你,那時候我就知道了你在他心裡的份量,可我還是想試一試,就想著死馬當作活馬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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