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人將她捉拿歸案啊,自古以來,殺人者償命,欠債者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麼能讓她如此逍遙法外。」
「現在這形勢,舊法已死,法未立,根本照管不過來,而且聽說是有人罩著呢,根本惹不起。」
「嗯嗯,咱們走吧,小心血濺到身上。」
這添油加醋的本事,真是不服不行。想不到現在我已經成了長安城內頗負盛名的風雲人物。
一人提劍徑直走了過來,將劍重重地放在我們的桌子上,碟子裡的花生米頓時灑了一地。
很明顯,這人是找茬來了。
阿嶼拉起我,快往門外走去。那人卻跟了上來,一個箭步越過我倆,擋住了去路。
「想走?這裡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只見寒光一閃,那人劍已出鞘,很快,就有另一個人將刀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別人扼住我的命脈的時候,我總是連劍都來不及出手。謠言傳得滿天飛,明顯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我可能只是輸在反應的度上,或者我總認為,動手之前可以先動動口,所以才會如此被動。阿嶼曾經說過,我智商堪憂,這麼多年,還是老樣子。
什麼時候我能英姿颯爽一回啊,先發制人,讓人來不及反應就蔫了的那種。
「這位大哥,你我素未謀面,無怨無仇,這樣不太好吧。」
「跟我們走吧,我們主人想見你,」那人說道,「老實點。」
阿嶼抽出了腰間的短刀。可是,我是他的軟肋,他無法更進一步。
我就這樣被人挾持到了天香閣的後院。後院有很多的小屋,一間挨著一間,裡面關押了不少人。他們帶著腳鐐,眼神呆滯,見我進來,停止了喊叫。在那些混亂的人群里,我似乎看到了陳家茶鋪的老掌柜。
他私辦戶籍這事如果敗露了的話,應該關在官府的地牢里才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這年頭,稀奇古怪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回過頭瞧了一眼,沒有發現阿嶼的身影。
我們又一次被迫分開了。在踏月山莊的時候,阿嶼在我眼裡是個很厲害的角色,他出刀快如閃電勢如破竹,他能飛檐走壁能上山能下河,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很多時候,他總是無能為力,他總在退縮,在猶豫,在徘徊。
他不該這麼弱的。
我被押至一處大殿。殿內陳列奢華,燭影搖曳,流光溢彩。想不到天香閣那平平無奇的外表之下,竟還隱藏著這般瑰麗景象。
「放開那姑娘。姑娘,你別害怕,我們就是打聽點消息。」我抬起頭,發現說話的是一位俊美異常的男子。只見他身長六尺有餘,一身白衣飄逸靈動,烏黑濃密的頭髮如流雲飄散,一對桃花眼顧盼生輝,周身上下似有萬種風情在涌動。
世間竟有男子如此冶艷,一時間我竟模糊了男女的界限。
我沒有說話。一位侍從上來解我的清影,雙手觸碰到我劍鞘的那一刻,忽然發出「啊」的一聲尖叫,身子竟彈出一丈開外,趔趄幾步,倒地不起。
發生了什麼事?不容我細想,那妖孽似的男子迅離地而起,彈指間已飛到了我的跟前。他飄起的衣袂纏到我腰身的那一刻,我腰間的清影發出一聲異響,像是要按捺不住脫鞘而出。
我知道了,我的清影,不知不覺間,已能與我心意相通,產生共鳴。
我伸出手按住劍柄,異響瞬間消失。那男子退回原處,和顏悅色地說道:「姑娘,不必緊張,咱們或許可以交個朋友。」
「噢?有你們這樣對待朋友的嗎?」我一聲冷笑,「眾目睽睽之下將人抓來,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
「哈哈哈——,又一個跟我講王法的,姑娘,九枝是吧,你大概還不知道,這天下已經不需要王法了,要的是《六界盟約》,實話告訴你,這《六界盟約》正在起草當中,還不知道該如何動筆呢,現欲誠邀各界之主共同譜寫華麗篇章,我看你也是人中龍鳳,大可來獻計獻策,給《六界盟約》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是什麼天方夜譚,完全不著邊際。我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他一眼,他還在聲情並茂喋喋不休地宣揚他的主張。什麼時候能閉嘴啊,那麼好看的一張嘴,唇紅齒白的,本可以口吐蓮花,為什麼要如此胡謔亂侃。哥啊,對於譜寫這《六界盟約》,我完全提不起興。
「我們有一個春雷成長計劃,目的是廣納人才,共謀大計。你放心,我們選拔人才的宗旨是不拘一格舉賢薦能,絕對不會搞什麼暗箱操作任人唯親。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計蒙。」
「沒聽過。」我轉過臉去,不再看他妖孽一樣的臉。
「九枝,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你什麼也不知道,就敢來闖我的地盤,這叫有勇無謀,我還以為你有備而來呢。邀你前來,我可是將你的底細給查得一清二楚了,我計蒙這麼響噹噹的名字,你居然沒聽過?」
「你到底想幹什麼,要殺要剮,痛快點。」
「不不,留著你有用,用處大得很,我暫時還不想處理你。再說,我也不是殺人狂魔,我一向謹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或許我們可以談筆買賣,你答應了,我可以保你人間一百年太平。或者可以換句話說,我這邊,一百年之內,不會給人間帶來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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