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綾本就十分擅長享受,因此所選的客棧寬敞富麗不說,裝飾得還極有特色,設有大小不一的各種雅間,江南水鄉、大漠孤煙、叢林密布……風格各異,中間卻都有一方寬闊水池,汩汩冒著熱氣。
三人用罷飯,略作歇息,便來到溫泉池邊。
溫泉自然分了男女,傅綾去了一間滿是異域風情的雅間,落了鎖後,褪去衣衫,舒舒服服地獨享一池。
梅霽與成禮去了一間,想是傅綾提前叮囑過,池內並無他人。
對著師父,成禮有幾分羞窘,紅著臉扭扭捏捏,許久也沒將褲子脫下來。
梅霽道:「穿著褻褲下來便是。」
成禮漲紅著臉:「哦。」
心下登時一松,原來不用脫光光呀……
梅霽倚在池邊,闔眼不語。
成禮見狀,也不敢發出什麼大的聲響,他頭一回泡溫泉,難掩奇,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直打量。
一盞茶的功夫後,他便渾身上下熱得厲害,有些支撐不住出了池子,坐在池邊的竹榻上歇息。
梅霽也未多待,兩人擦乾身子,穿衣回房。
三人的房間緊挨著,又過了片刻,梅霽仍未聽到隔壁房傳來聲響,不禁疑惑:難不成傅綾還在溫泉池裡待著?
泡這麼久,怕身子會不舒服罷。
思及此,他便禁不住擔心起來——還是說她出了什麼事?
梅霽坐立難安,叫了個婆子來,打發她去溫泉池瞧瞧。
那婆子生得膀大腰圓,依言照做,不多時便將雙眼緊閉的傅綾抱了回來。
梅霽心下一驚,忙伸手接過,便聽婆子笑道:「道爺,這位姑娘在池中泡得久了四肢綿軟,躺在榻上睡著了,不礙事的,道爺不必擔心。」
「有勞大嬸。」
梅霽將昏睡不醒的少女抱入房中,輕輕放在床上,見她臉色酡紅,睡得十分香甜,對周遭的一切毫無所覺,不禁又氣又好笑。
他輕撫少女細嫩的面頰,低聲呢喃:「如此沒有戒心,若是遇到什麼歹人,可如何是好?」
梅霽替傅綾診了脈,見並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為她攏好被子,凝視她半晌,方回了自己房間。
可這一宿卻沒怎麼睡,每過半個時辰他便起身去看傅綾一次,生怕她夜裡有什麼不適。
如此折騰了一晚上。
翌日,傅綾一宿飽眠精神奕奕,皮膚白裡透紅光彩照人,成禮的小圓臉也比往日嫩白了幾分,唯有梅霽眼底一層淺青,面露倦容。
傅綾心中咯噔一下,想起昨日忘了為師父治病,他應是又發作了,是以臉色才如此憔悴,因此心下生出幾分愧疚。
「師父,您昨夜……又難受了嗎?」
礙於四師兄在場,傅綾問得十分含糊。
成禮一聽此言,雙眼圓睜:「什麼?師父您生病了嗎?」
梅霽淡淡笑了笑:「不礙事,一點老毛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