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他漆黑如点墨的眸里隐隐有压迫之意“比如那会儿我好像听到你打电话说房间里是狗?”
姜雪绒嘻嘻一笑,“你听力还怪好呢”。
他似笑非笑“重点是这个吗?”
她以为他在意,解释道“情急之下的说辞,别往心里去”。
“我倒没关系,只是没想到你狠起来连自己都骂,我是狗,那你岂不是……”
看着他突然邪气的笑容,姜雪绒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嘿,哪来这么多心眼子?
他摸摸她的头,笑语了一句“谨言慎行”。”后又转了话题问道“你前几天都在陪6晓茜,怎么,和男朋友吵架了?”
一说这事她就不自觉皱了眉头“不是吵架,是分手,吵架芝麻大点事哪犯得着陪”。
他伸手帮她抚平眉间痕迹“方便你就讲讲,我帮着分析分析,男人和女人的立场毕竟不一样”。
姜雪绒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心里唏嘘不已。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客观道“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分析,分手是两个人的事,你们或许不该只听6晓茜的说法,会夹杂有主观倾向性,毕竟她是你们的好朋友,你们肯定无理由地相信她,支持她”。
“嗯哼,没毛病”,她认同他的说法。
他继续娓娓道来,“从外人角度,董哥事业心重,大半心思扑在赚钱上,无法及时、准确地给茜姐提供情绪价值,而茜姐自己有稳定工作,在不缺钱的前提下,骨子里还是想追求浪漫体验,两人本就存在矛盾,此为导火索;其次,袁俊这时候趁虚而入疯狂表达爱意,茜姐理智上拒绝但情感上是享受的,不然也不会收了他的礼物不拆,此为催化剂;最后,董哥近期资金链断裂,周转困难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困难就要提分手?”姜雪绒表示不理解,这自尊心得强到什么地步。
“之前茜姐父亲不是借钱帮过他嘛,我怀疑这次董哥也向茜姐开过口,只是遭到了拒绝,当然,只是怀疑”,关乎她的朋友,他的语气还是偏委婉。
“拒绝很正常啊,茜姐一个领体制死工资的人怎么可能有钱拿给他去做项目呢?简直是杯水车薪好吗?”
“茜姐没有,不代表她父母或亲戚没有”,他一语道破其中隐藏的点。
姜雪绒恍然大悟,“要真是这样我倒支持茜姐分了,不借钱就翻脸的男人不能要,心胸狭窄,实在不值得留恋和依赖”。
谢明宇暗暗摇头,还是年轻了。
“你不要去引导或在茜姐耳边说什么支持她分手的话,凭她的聪明和处事经验,你能看到的东西,她会看得更透彻。作为朋友,你陪着她走一段心情低落的日子可以,在这劝分,万一日后他们现彼此才是真爱又复合了呢?你尴不尴尬?”
姜雪绒点头表示理解,又感叹道“茜姐都没和我们提董哥和她借钱之事,最后关头还在保全他的面子和尊严”。
他不大认同,“非也,如你所说,他们之间经济纠葛很深,风光那几年,他也大方地给过她不少,如今一朝困难,回头向她家借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样做保全的是双方的颜面”。
一语惊醒梦中人,姜雪绒想起上次去古镇6晓茜就说过她和老董之间难以划分清楚界限,盘根错节间确实纠扯了许多,不仅限于他们两人,还有双方的家人和经济。
所以啊,恋爱期间还是单纯一些好,日常吃吃喝喝玩玩就算了,真涉及大笔资金和家人,还是保留一些空间。
想到此她叹了一口气,“伤筋动骨,不知茜姐多久才能走出来,心疼”。
“好啦,世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感同身受,你们这些朋友就多抽空陪陪她就好,走出来的关键,还在她自己”,他揉了一把她的头,没什么心思再去讨论别人的爱情故事。
她便打住这个话题,突然想到什么略带防备地看着他,“照你这老谋深算的本事,我在你跟前岂不是完全透明,被你吃得死死的?危险,太危险了”。
他不满地挑了挑眉,“什么老谋深算,就是比你多吃了几年饭,多经历一些事罢了”。
“总之我就不是你的对手”。
他唇角上扬“你当然不是我的对手,是我的心头爱啊”。
“别试图用糖衣炮弹来腐蚀我,说,你是怎么看我的?”
他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我给你打个比方,和你现在看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差不多”。
她睫毛微颤,“大学生,清澈的愚蠢?”
他连忙安抚,“是清澈的单纯,是我羡慕又找不回的东西”。
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温声道“不要多想,你已经拥有了出同龄人的冷静和稳重,辩证来看,是好事也是坏事。但还是那句,别防备我,我很高兴也很自豪自己的阅历能在你迷惑时为你指点迷津,也非常愿意把好的东西一点一点教给你,你永远记住,我们是爱人,不是对手”。
她方才不过是话赶话想到了这茬,但他如此认真地和她解释,无意中又触动了脑海中感性那根神经,对啊,他们是爱人不是对手,她仰望和崇拜他的处事经验和方法,也会努力向他靠拢争取共同进步。
沟通让两颗心靠得更近,时间差不多了,明早姜雪绒还得上课,两个人便收拾一番相拥着睡了。
同是深夜,有人幸福入睡,有人辗转反侧。
6晓茜专心的蹲在阳台上收拾她养的多肉,客厅里放着电视,其实没有人关注放得是什么内容,只是想有点声音显得家里不那么空旷。
餐桌上她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第一遍响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袁俊的名字让她放弃了接听的念头,就放任它一直这么响下去。
响吧,响到没电它自然就不响了,她这么想着,手上动作不停。
收拾好多肉,她又起身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尽管昨晚刚扫过,现在已经纤尘不染,她还是不愿停下来。
直到最后累得直接靠在沙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