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宋章鸣喝上头,跟另几个老板边吹牛逼边谈生意,偶尔荤段子冒出,也不管席上是不是还有几位女生在。
“那个,夏什么来着,”他抬手指了指,“再敬宋总一个,要不那个什么王敏来。”
夏烛知道自己的酒量,喝得不多,师弟帮她挡了两杯,其中几杯还是她趁乱给自己酒换成了水,所以现在这个,是实打实的第一杯。
王敏已经喝得不少,她不想让王敏再喝了,此时站起来,拿着酒杯走过去,跟对方负责人碰了一下。
对方老板虽然也享受美女敬酒,但没宋章鸣那么过分,和夏烛各自喝完,夏烛走回来,安稳坐下。
推脱不掉,又接连喝了两小杯,夏烛意识到自己酒量差不多就到这儿了,找了个借口离席,先是到前台要了瓶牛奶喝掉,再是打电话给林冉,报了自己的地址和所在包间,让她半小时后到等着接自己。
最后嘱托前台的女孩儿,说如果自己或者跟自己同来的两个女生被包房里的任何男人带走,都要即时报警。
女孩儿连连应下。
做完一切,夏烛深呼吸两下,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清醒,再返回包间,找时机带陶桃和王敏走人。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她找到最东的洗手间。
凉水泼到脸上,才终于觉得清醒些,她冲着水好好洗了一下,再撑着台面抬头,整理自己,目光投到镜子时,发现自己侧颈有些泛红,像是要起疹子。
仔细盯着看了两眼,想起好早之前一次喝红酒,也过敏过,不同牌子,不同酿造工艺不一样,没想到今天喝的这个又过敏了。
刚没看到还好,现在看到了,不自觉地想抓,有点痒。手抬起连着挠了两下,酒精的劲再次涌起来,下意识皱眉,觉得难受。
头晕恶心,脖侧还痒得厉害,挠了两下,破皮渗出血丝,又疼又痒,撑在台面的另一只手,手指蜷缩,想到还在包间对人呼来喝去的宋章鸣,恶心得厉害。
“夏烛。”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她右手还扶在颈侧,动作迟缓地扭头,看到周斯扬。
男人白色衬衫略微褶皱,右臂的袖子挽在肘间,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手上正拿着手机,貌似在跟人通话。
但手机现在已经从耳旁拿了下来,眸光清沉,看着她。
夏烛眉心还拧着,反应有点慢,舔了舔唇:“你怎么在这里?”
“跟人吃饭。”
周斯扬跟那端说了句“等会儿再聊”,挂了电话,朝夏烛走过来。
他上下扫了眼她的脸,皱眉:“喝酒了?”
眼神不清醒,说话也迟钝,夏烛那三脚猫的酒量,喝两口就会变成这样。
目光再滑到她脖子侧面,看到已经泛红流血的疹子,再开口声音已经冷下来:“怎么回事?”
可能是看到周斯扬,下意识放松,刚硬撑着看不出喝酒的人,现在撑着台子的手收回,看着脚下虚软。
周斯扬握住她的手臂:“谁让你喝的?”
这样子,明显就不是她主动的。
“宋章鸣的饭局……非喊我们同事几个来。”她揉着额头,话音未落,一侧洗手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周斯扬直接伸手拿过来。
洗手间这边信号不好,发了好几条微信夏烛都没回,王敏发了短信过来。
王敏:[你在哪里,还好吗?]
王敏:[宋总好像喝多了,看到你不在席上一直在找你,还说你再不来把你这个月奖金也扣了。]
夏烛扶着周斯扬站稳,揉着眉心稳住身形,偏头看到男人目光正落在她的手机上。
再接着沉沉声线,很冷的笑了一声。
第23章5。20雨意
“除了喝酒有做别的吗?”周斯扬沉声问她。
夏烛摇头。
“包房号。”男人言简意赅地问。
夏烛已经不记得准确的包房号码:“……最南边那间。”
周斯扬手从她手肘滑下去,握上她的手腕转身,两步走下洗手间的阶梯,带夏烛往她说的地方去,他行为举止和平时并无两样,甚至于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但就是让人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夏烛清醒过来,连忙抓住周斯扬的小臂,拽停他的步子:“等一下。”
周斯扬停住,回身看她。
身后两米外的洗手台传来滴答水声,两人就在此时安静的洗手间走廊前,安静对视。
夏烛脑子还是乱的,她大概知道周斯扬想做什么,但不清楚是仅仅因为觉得宋章鸣这样的行为不妥,还是也因为自己……她想不明白,也无暇在此时此景下好好揣摩,现在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拉着周斯扬的手没松,因为头痛眉心依旧拧着,舔了舔唇,艰难开口:“你不能出头,至少不能是因为我出头……”
男人眼眸松散,偏眸,再次看了眼她侧颈的红痕,手从她手腕滑下来,静等下文。
夏烛半垂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我们也不是真的夫妻,您这次可以帮我,以后不行,半年后离婚,我依然是没有背景的新人,在职场被欺负是很正常的事,我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坐到更高的位置,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靠您……不行。”她总结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