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理直气壮反而让黄庭轩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头屈服。
简简单单的五子棋,体现不了黄庭轩的一丁点围棋水平。但他选择重拳出击前妻,玩五子棋也杀得衣晚宁片甲不留,让她不停高呼:这步不算,哎,重来。啊,不玩了,不玩了。
好不容易消停会儿,不服输的衣晚宁不知从哪里摸出网络五子棋3分钟必胜教学,向他发起挑战。一局又一局的对局中,黄庭轩的笑容渐渐变多。
再一次落下白子,黄庭轩望着陷入苦战的衣晚宁,轻松愉悦地说道,“晚宁,晚餐我想吃素蒸鸭、莲房鱼包、大耐糕、河祇粥。”
输得一塌糊涂的衣晚宁,选择抛却了成年人的理性,全方面理解道观的梁道长。
“做梦!一局不让,你想屁吃。晚上只有蒸玉米,杂粮饭。爱吃不吃。哼!”
“幼稚。”
二苏旧局(下)
天气越来越郁闷,睡不着的衣晚宁早早起床,打算去香室,调一味夏日香粉,散散家中热气。
才走到花厅,停住了。
堂哥正靠在月门上,划一根火柴,拢住点起香烟。见到她来,也不避讳,叼着烟给她搬一张藤椅。
“坐下,有事问你。”
“怎地?审问?还是什么?”衣晚宁到是不客气,坐在上风口,避免被这个人的烟气熏到。
堂哥单刀直入,“你和黄庭轩……打算复婚吗?”
这下子,衣晚宁不高兴了,双手环胸,哼了一声,“没啊。对人类表达基本善意就是打算复婚?那是不是路上妹子看你一眼,你就以为妹子暗恋你。汪工,您这是什么顶级直男思维,得改啊。不然注定孤独一生。”
下一秒,汪洋伸手揪住衣晚宁的脸颊,拧了半圈,“我就说了一句……你给我顶了多少句?啊?!”
“放手哦,快放手,我都28了!怎么还老揪我脸……哥,错了,我错了。”好不容易挣脱,衣晚宁揉着脸颊,戒备地看着这个欠揍的老男人。
滴答。
残留的雨水从瓦片滑落,掉在地上碎裂成一朵花儿,“那个人呢?你准备怎么办?哥提醒你,脚踏两条船,小心翻哦。”
“翻啥,那是客人,山房的尊贵客户。别瞎造谣,破坏连先生的声誉。”衣晚宁白了汪洋一眼。
汪洋冷笑,食指和大拇指捻灭烟头,留下一句,“你最好是……去做早餐吧,我饿了。”
毫不客气点单的堂哥,让衣晚宁瞬间站起,大声质问,“哥!你把我当t什么?厨子吗?”
“一周1000块,充分尊重你的劳动价值。够不够?”汪洋掏出手机,准备给小财迷妹妹转钱。嘘寒问暖不如找机会打钱。
“哥哥呀,你想吃什么啦?妹妹我立马安排。”
“花卷、豆浆。”
1000就吃这玩意?!搞得衣晚宁有些心虚,但手没犹豫,直接收款,哼着小曲去厨房了。
望着小跳步离开的妹妹,汪洋摇摇头,衣晚宁这臭丫头就算70岁,也是妹妹。
一小时后,衣晚宁在院中呼唤大家出来吃早餐。
石桌上摆着她手工揉出来的花卷,一个约莫有馒头大小,像面条一般粗细的卷面丝,一丝一缕卷了一层又一层,淡淡的花椒混合着猪油酥香气,让人忍不住咬下一大口,香软可口,不知不觉就吃完了一个。
一群人在院里抢花卷时,山房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他很特别,不是因为他长得俊逸非凡,而是他的工作特殊。
一年前,第一次听连鼎文述说,他从事古董鉴定12年,在美丽国拍卖行担任高级鉴定师。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衣晚宁差点惊掉下巴。
她敢断言,大部分人认识他这个行业,约莫是从什么奇怪鉴宝频道、都市小说。因为她就是。
明明连鼎文看起来,更像电视上那些从事金融行业的高端商务人士,谈笑间运筹帷幄几百亿流动资金。
然,接触下来,衣晚宁发现,连鼎文这人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瓷器残片、书籍之中。无趣又古旧,渊博又安静。反倒与这个快节奏社会格格不入。
即使来深山老林的山房,连鼎文还是一如既往地精致。一袭手工定制的西装,服帖紧和,珍珠扣子系到了最上面,双手依旧藏在麂皮手套中,哑光小牛皮的英伦皮鞋倒是微微沾尘。
若不是深知他所从事行业的特殊性,恐怕就连素来见惯不怪的衣晚宁,也会随波逐流地评价他:装腔作势。
“晚宁,打扰了。”连鼎文客客气气地问候。
叼着半个花卷的衣晚宁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阵红晕,偷偷放下花卷,快步走过去,“连先生,这么早就到了。我还说去山下接你呢。”下意识向连鼎文伸出右手,却发现自己灰头土脸,赶忙局促地收回手。
见状,连鼎文淡然笑着脱掉手套,抓住衣晚宁后退的右手,不松开。
少了一个战斗力,汪洋迅速夹走剩下的花卷,远远打招呼,“好久不见了,连先生。上一次见到连先生,还在京城的私人聚会。那阵仗,嚯!我带着的那帮小子,第一次蛋糕吃到撑,水果炫不停。
反正导师们带我们参加大会,无论多么高端,我们都咔咔咔猛吃,事后还被导师问,怎么没给他留个小蛋糕。
”说话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黄庭轩。
衣晚宁哪里不晓得堂哥的小心思,没好气地嗔了一眼,“那是,你们那群学术蝗虫可结结实实给商务界好好上了一课。”借着说话,衣晚宁自然地松开那只比自己的手还要细腻温润的大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连先生,你先去茶室休息会儿,我去给您装预定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