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晚宁轻轻抿嘴,一抹俏皮的笑意在她脸上绽放,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不允许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黄庭轩摊开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带着成风、长平去山顶的t道观借住。”他的后备方案早已想好,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你们去道观吧。”衣晚宁出人意料提出另外一套解决方案。
“你舍得吗?”
“当然。”衣晚宁回答得干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想象那个场景,“我可期待看你们跟着梁道长天天吃面条、土豆、茄子、豆橛子。”
黄庭轩开始想象自己、成风和长平在道观里跟着梁道长过着清苦的生活,每天吃着完全没有油水的食物。饿到半夜啃地瓜。
“你这是要把我们送去体验苦行僧的生活啊。”黄庭轩摇了摇头。
“修行修心,对你们也是好事。”衣晚宁故作严肃地说,但眼中闪烁的笑意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晚风轻拂,夕阳将影子拉得长。
黄庭轩揽住衣晚宁,他的头轻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一起眺望共同的景色。
“晚宁,为什么愿意原谅我?”黄庭轩目光注视着远方渐渐沉落的太阳,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衣晚宁微微侧头,脸贴着他的发丝,感受着他的温度:“我没有原谅你。我原谅了我自己。”
“骗人。”黄庭轩轻声反驳。
衣晚宁略带玩笑地说着:“真的。我还是对你以前的各种离谱行为感到生气、愤怒、妒忌,包括欧阳云盈给我发了快5年的骚扰短信……”
“咳咳咳。”黄庭轩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起码我做对了什么让你回心转意,是不是。”
衣晚宁转过头:“你什么都没做对,只是因为我还爱着你,愿意再纵容你。”
他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答案。
“我还以为我起码做对了一件事。”他低声说,带着一丝自嘲。
“说说看。”她想听听他的答案。
“没有放弃。”
他最大的坚持,就是从未放弃过她。
倏然,一股奇特的气味突然涌入她的鼻尖,衣晚宁用力嗅了嗅,不太确定地看着他,问道:“黄庭轩,你身上撒了什么香水?”
黄庭轩被她的问题弄得一愣,随即笑着否认:“我又不是女人,我怎么会撒香水。”
衣晚宁并不买账,她贴近他的胸膛,像只寻找线索的小狐貍,上上下下闻了一遍,试图辨认出那股香气的来源。
“老婆,搁在外面,你这叫骚扰。”黄庭轩半开玩笑地提醒,嘴角挂起一抹戏谑的笑。
笑着笑着,他忽然激动起来,“老婆,你能闻到了?”
衣晚宁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眸直视着他:“没有,我只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味儿。”
随即,黄庭轩想到了什么,打趣道:“会不会是你和谷雨掏下水道的味道染在我身上。”
衣晚宁被他的话逗得哭笑不得,她假装生气地威胁:“黄庭轩,从这里把你推下去。起码得一周才会有人发现你死下面,注意啊!”
“难道是你嗅觉开始恢复了?!”
衣晚宁皱皱鼻子,仔细嗅嗅,然后摇头:“不是。旁边种了好多晚香玉,但是我只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没道理啊,理论上,晚香玉比你香多了。”
突然,她顿住。
禅悦香(下)
前几日,她嗅到黄庭轩身上的气息,像是加里曼丹的沉香,清淡药味裹挟着花草香气。
今日,她再次嗅到他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但她依旧闻不到风的香气、水的香气、树的香气。
过去,这些轻而易举就能辨识的自然之香,如今却寂静无声,仿佛被一道无形透明的墙隔绝。
为什么她偏偏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宿命,这就是宿命!命中注定你离不开我。”黄庭轩这样说着。
不出意外,被衣晚宁捏了软肉拧了两圈。
痛得弯下腰的黄庭轩,不经意地露出了脖颈上的扁香囊。
香囊约莫4厘米大小,银丝镂空,里面似乎装了一枚捏扁的软香丸。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什么?没见你戴过。”衣晚宁好奇地问。
黄庭轩揉着被捏痛的地方,眼中带着一丝宠溺:“你在连鼎文那工作的时候,我不放心,天天训练完就去楼下等你。有一天太早了,我就去了那家香铺闲逛。香铺的老板卖我的小东西,说是她从西藏带回来的香料,提神醒脑,很适合我。”
“哈?”衣晚宁想起在写字楼附近的香铺,那位认识她母亲的制香大师,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剎那间,她恍然大悟,从香囊里取出那枚软香丸,丢下黄庭轩跑去找她妈妈。
衣妈妈正在厨房里,锅铲舞得飞起,油烟和香气交织。看着女儿急匆匆地跑来,手中还拿着一枚香丸,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你又欺负小黄了。”
气喘吁吁的衣晚宁将香丸递给妈妈,急切地问:“妈,你闻闻这个,看里面有哪些材料?”
衣妈妈放下锅铲,接过香丸,走出厨房好一段距离,才轻轻嗅了嗅。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特别,加了不少藏区的特有香料。藏区连柏木都比其它地方的柏木浓郁……哦,她还加了印度旁遮普的檀木啊……哦,还有文莱的沉香……叙利亚的乳香、苏合香……以及甲香,居然没加麝香,也对,有甲香固香了,不需要麝香去增加幽远度。”
衣晚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激动,“妈,我能闻到它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