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下起了雾蒙蒙的小雨,月镜坐在ea俱乐部的石阶前,石阶上还有未燃尽的带有点小火星的烟头。
外边的雨雾溢进来,将那仅有的几点火星熄灭了。
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
滚滚的烟雾被他喷吐出来,盖在那张年轻的面容上,模糊了他的表情。
“一定要这样吗?”
冰冷却带着几丝波澜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月镜的身体不禁地打了个颤。
他不敢转头去面对那个人,只是背对着他,说,“我也不想。”
月镜轻轻地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碾灭了烟头,似乎知道来者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月镜身后身着墨色深衣的少年余光略过那堆烟头,眼里闪过几分失望和无奈,“少抽点。”
“sea,对不起。”
少年转身,“以后,别再······”
少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脑海此刻浮现出了队友的身影——被农村父母给予厚望的三山,认真执着的吉吉,倔强仗义的无邪。
他没有办法替队友说出原谅二字,这两个字,太重了。
sea也没有去问他打假赛的原因,去问,他也不会说的,若他说出幕后黑手,那幕后黑手又会将月镜置于何地呢。
毕竟,他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但背叛就是背叛,兄弟,便不再是了。
就由他默默离开吧,这也是他唯一的归路了。
有些事,做错了,便是没有办法回头的。
泪水无声地从他脸庞滑落,冰冷地唤起那刺骨的回忆。
电话铃声响起,他连忙擦了眼泪,清了清哽咽的嗓子,露出微笑的表情。听说,人故作微笑的时候有很小的几率是真的会开心起来的,他便这般做了。
电话那边传来清脆悦耳的童稚声,“哥,你们队今天赢了,我看到你们手捧大奖杯了。”
电话那头的很小很小的女孩躺在病床上,她的头都掉光了,可是眼里还是充满着星星,他看到今天哥哥站在领奖台上了。只是,她没看懂那一波一波的演戏,没读懂退役二字的含义。
她只是开心地知道,哥哥夺得冠军了。
“哥,说话,说话。”
月镜抹了一把眼泪,“哥在听呢,囡囡,有没有按时吃药?”
“吃咧,可是哥,我想糖果了。”
月镜挂掉了电话,将脸埋在臂弯里。
电话声再次响起,他挂断了。
随即一条短信了过来。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打开短信,是母亲来的。
“阿镜,多亏有你,不然,囡囡早就······”
他颤抖的手输入了几个字,“妈,钱还够吗?”
“够了。”
“嗯。”
俱乐部二楼的训练室灯还亮着,sea还在训练。
只剩他一人了。
所谓的出道即巅峰,天才打野,都是虚名。
sea自己明白,天才很多,可电竞赛场这片绿茵,努力是唯一的入场券。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他淡淡道,“进。”
“喂,还不睡?”
他回答,“训练。”
训练室的灯光打在sea的俊逸的侧脸上,无邪望过去,觉得他和王者荣耀里边的澜十分相像。
“喂,你问那家伙了吗?”
两人心知杜明,是打假赛的事。
“没问。”
无邪走进,“为何不问。”
“问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