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有愚民困民,一坏坏一窝的助纣为虐之嫌,但却在一定程度上制止了本该生的恶行,让统治者以最少的付出获得最大的治安效益。
刘启不否认刘瑞的话是正确的,但是被他这么一挑也有点不爽:“哼!你身边那么多儒生,倒是没把《孝经》多读几遍,竟然都敢教训你阿父了。”
“这不是阿父心胸宽阔,非常人所能及尔。”刘瑞适时讨好道:“一般人哪像我们父子间亲密无间。”
“哼!也就是你阿父有这容纳逆子的心胸。”别看刘启总爱打击儿子的自信心,但是对于刘瑞这个儿子,他还是骄傲且自豪的。
因为先帝这脉本就是阴差阳错地继承大位,加上刘启少时也是跟着恨铁不成钢的先帝学习如何治国,如何当个好皇帝,所以对于教子和被儿子教育这事,他还是接受良好的前提是这个儿子没有谋逆之心,而且是个比较出色的儿子。
斥责过后的刘启挥挥手,让宦官令把刘瑞给扶起来:“你的意思朕明白。”
“如若朕有此子,一定会处弃市之刑,也懒得为其收尸。”刘启在儿子离开前故意说道:“可他不是朕的儿子,所以很麻烦,更不能由朕来处置他……你明白吗?”
“诺。”刘瑞转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结果在起身时听见上头一阵叹息:“光是明白还不够,得记得以后该怎么做。”
刘瑞瞳孔震惊,但还是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你的那几个兄弟是什么德行,朕心里有数,你心里也有数……”
提到这事,刘启就头疼。
非常头疼。
同时也很大男子主义地把锅甩给后妃和派去的老师:“称得上有德有才的也就那么几个,可偏偏有德有才的不是摊上个脑子不清的阿母,就是跟你不太熟稔。”
“刘德刘非还有刘都是可以担事的,而刘越虽年纪尚小,但也看得出是恭敬收礼的人,倒像是刘德的同胞弟弟。”刘启按了下额头,撑着头痛继续说道:“刘寄和刘越都是在你阿母膝下长大的,虽不如刘越好学,但胜在听话,而且和刘胜刘余一样……够蠢。”
刘瑞的眼皮子跳了下,听出上头传出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过跟又毒又蠢相比,够蠢还不是最要命的,甚至称得上是一种幸运。”刘启睁开浑浊的眼睛,但脑子却是分外清醒:“刘彭祖和刘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朕在时他们能做出恭顺有礼的样子,可朕一旦去了,你虽能压制他们,但是一个手足相残的大义砸下来会让你变得束手束脚。”
这是要替他清除荆棘的意思。
虽然不信老刘家里会有单纯的父子情,但是在这一刻,刘瑞是真的感动了,忍不住鼻子一吸道:“儿子……谢阿父的一番苦心。”
可谁料刘启并不领会,而是摆出被恶心到的厌烦之情:“讲屁话没用,你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能干得很好。”
“诺。”想想已经如瓮中之鳖的刘濞,刘瑞收起那丝丝的感动之情,信心满满道:“儿臣一定不负陛下的期待,替陛下铲除心腹大患。”
末了便行礼而去。
可谁料刘启又是叫住决定回去搞事的刘瑞,而且语气较之刚才愈严厉:“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若无传承,何来祭祀?”
“可是儿臣……”
“你大父虚岁十六便有五子,你阿父未及冠礼也有数子……”也是从少年过来的刘启不紧不慢地威胁道:“你喜欢谁朕并不在意。”
“但是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延续之大事……”
“那朕就要考虑下卫家的未来,以及北宫的未来了。”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刘启是不会换掉已立的太子的。可刘瑞这副膝下空空的模样真的很让宫里的薄姬与薄皇后焦急,然后把焦虑之风吹到刘启这儿。
“诺。”想着这次出行应能拖上几日的刘瑞犹豫着要不要把卫穆儿带上。
因为看刘启的架势,他是真怕对方趁他离京时把卫穆儿给咔嚓掉,导致刘瑞好几年的积蓄都付之东流。
而要是把卫穆儿带上。
“嘶……”刘瑞在回宫的马车上烦得要命,最后还是把卫穆儿连同卫青姐弟一并带走。美其名曰太子出行必须得有人陪同,然后点了张汤颜异并一众小官出门办事,留下以文党,汲黯为的官吏们看家。
然后不出意外地在准备离开时看到了那个男人因为卫绾被升为奉常而被扔回中郎将之位的郅都。
“说起来,郅公在中郎将之位上也算呆了十几年吧!”虽说是保护皇帝的极近之位,但离九卿终究差了半口气,所以郅都……真是如未老的李广般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面对刘瑞的揶揄,郅都仍是面无表情道:“食君之禄,未敢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