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清跟在一旁帮着收衣服,只是脑子里却忍不住想南杭怎么会突然叛乱了?粮食是她筹的,确确实实是到了,按理来说不该乱啊。
还勾结流寇?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若说这其中没有蹊跷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她狠狠蹙眉,这南杭原是李家的地盘,虽是个富庶地可盘根错节,难保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人,父亲去了丧命,如今裴恒之又要去,她实难安稳。
更何况,李寅樊死了,可不代表李家的人都倒了。明王一日还在,李家就一日不绝。
顾连清捏紧了手里的衣物,她们也不能跟着去,也只能徒增担忧。
裴恒之从外面急匆匆地回来之后,见二人收了那么多东西,直接道,“不必了,随意挑几件衣物即可,我今晚就走。”
“这么快?”裴夫人担心道,“明天早上再走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门口响起强烈的马蹄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裴恒之回眸,道,“来不及了,兵马已经集齐了。”
他看了一眼顾连清,只道:“你照顾好爹娘。”顿了顿,加了一句,“等我回来。”
顾连清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两人四目相对,她点点头,“万事小心。”
他换上盔甲,沉重的铁甲显得他一瞬间就冷硬魁梧了起来。
顾连清同裴父裴母一道跟在他身后出门,然后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
蜿蜒绵亘的队伍从眼前消失,他高高地坐在烈马之上。
旗帜飞扬,秋风萧瑟。
顾连清曾无数次看见过叔父出征,她对那样的画面印象深刻。
年岁小的时候,每次看见大军离开的背影,她都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悲壮感,有时候溶月还会哭着追上去,撒泼打滚地叫叔父回来,就连婶娘都管不住她,那时候她便会抱住溶月,抱的很紧很紧,所以她对溶月一直都是心疼忍让的。再大一些的时候,她们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离别,可每次出征她依旧会习惯性地盖住她的眼睛……
她垂眸,不再去想往事。只能期盼着,裴恒之能够平安归来。
裴恒之一走,这盛京城一瞬间好像又静了下来。
裴家也有些静了。
顾连清待在栖月阁里,一边算着还欠多少银钱,一边关注着时局,南杭有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她先是找了个适合的日子去了一趟成郡王府,将欠的银钱都还清了,然后又进宫了一趟,见了罗如梅一面。
见到罗如梅的时候,顾连清有些吃惊。
原以为再不济也是个贵嫔,不说穿金戴银,前呼后拥,至少也是体体面面,有人服侍吧?这怎么……
顾连清看着眼前的落霞宫惊呆了,大门旁边的落叶还没扫掉呢,就连墙角都结蛛网了,这……真的不是冷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