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从齐思修手上抢走了沧月珠,并告诉他之后会发生的事。
自己捉弄自己,有些怪异又有些说不清的愉悦。
他带走了沧月珠,来到齐政的府上。
他坐在房檐上,身后是一颗高大的花树,刚好可以掩盖住他的身体。他看着季景和齐乐在玩捉迷藏的游戏,把沧月珠一点一点捏碎,直至变成齑粉撒出去。
沧月珠或许是改变她美好生活的变数,可齐思修的心才是真正的变数。
他经历过,所以他太明白不过,一切由心生,因执念而起。
突然他感觉自己一轻,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变透明,他知道,齐思修放下了。
他急迫的站起来,想要再仔仔细细的看季景一眼,只是刚往外迈出一步,他就如同变成齑粉的沧月珠一般彻底消失。
只有一个猫耳面具沿着屋檐掉下去,砸到季景的脚下,被她一脚踩到。
她捡起来,自言自语道:「诶,这个面具不是放在书房吗?」
回答她的只有芍药花香,还有不知从哪里吹来的蒲公英种子。
一切由面具生,一切由面具止。
【番外三】
深秋的风已经带了凉意,齐思修偶尔会去泡一下温泉,然后坐在太阳下面一边晒头发一边发呆。
他来之前并不知道醴泉山行宫里的人都是哑巴,也不认字,但好在听得懂他说的话,所以也不是太无聊。
他发呆的时间越来越短,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有些讨厌这些睡意,因为他睡着了很少做梦,就算做梦也很少会梦到季景,而他发呆的时候,却可以想她很久。
他为了抵抗这种莫名其妙的睡意,开始学起了做点心。在他把厨房炸了三次后,做糕点之路终于步上了正轨。
等他像模像样地做出第一盘糕点时,他难过又遗憾,如果季景在这里就好了。
他想啊想,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他并不畏惧死亡,可是当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年年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却开始害怕了。他怕他再也见不到年年,他怕他不在后他的年年会受欺负,他怕他死的时间太久了……年年会忘掉他,他也怕年年会记得他。老天总爱这样捉弄人,在一个人绝望时,又给他些许希望。
他不敢奢求下一世,因为这一世就是他偷来的。他太害怕了,害怕年年会像他一样看到她本该有的人生。害怕年年知晓她的所有不幸都是他带来的。害怕年年想起所有后,会讨厌他。
他卑鄙又懦弱。他慢慢回想起来,那些年季景和齐政的默契,他们才是真的天生一对。可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那个面具对他们来说那么重要,重要到直接让他们错过此生。
齐思修知道齐政喜欢收集面具,因为齐政相貌太过好看,时常都会有人盯着他看,齐政不喜欢别人看他,所以就戴起了各式各样的面具。
他因为偷偷出宫的次数太多被皇后抓住了,看守他的侍卫多了一倍。本想去找齐政诉苦,可惜房中空无一人。两人身形相当,便从他房中随意拿了一个面具戴上,扮作齐政的模样偷偷溜出宫。他并非故意要代替齐政成为年年心仪的少年,他也不知道那个面具的意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枝金大街。
可是他不后悔。
那年年后悔吗?他不敢问。
但是,他想,她一定是后悔的。
当天上绽放第一束烟花,他故意让年年许愿,故意装成平时那般轻快的模样,他不想让她见到自己的不甘心和对死亡的畏惧,那样丑陋的表情。
他多想陪着她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
他清晰地记得,他们的初遇。
十六岁的小姑娘,羞涩又大胆,说话时系在头发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的心也忍不住咚咚咚的快速跳了起来,他忍住心悸,假装镇定地问她:「现在的小姑娘都时兴这样打招呼吗?」
他很久以前就听一位堂姐说,新年的第一声爆竹响起时许愿最为灵验了。他当时嗤之以鼻,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堂姐真的就把那个据说十分难搞的冰山世子拿下了。
喜帖送到东宫的时候,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下。然后在其他堂兄堂妹的怂恿下,许了个很不切实际的愿望。
他希望未来的太子妃是个大美人,最好是个天仙,因为他有严重的偶像包袱,毕竟他是大宣第二美男。然后这个太子妃最好是突然出现来找他的,因为他非常相信命中注定。
如今鬼扯的愿望成真,他又惊又喜,可又害怕小姑娘只是一时兴起,就把戴着的面具给了她,算是给她的定情信物。
那时他不知道,这个面具会让三个人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烟花爆竹声中,他眼神几近贪婪地看着季景,许下最后一个愿望。
心爱的姑娘啊,愿你一生平安,愿你万事顺遂,愿你……和真正心爱之人岁岁年年。<ul><li>完-<li><ul>
□人间观察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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