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啊我的,没有规矩。”
小娃娃刚喊完,脑门上忽然又被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汗阿玛的声音好像有些嫌弃,但是却没有说不可以。于是小娃娃摸了摸脑门,没有在意,葡萄般的黑眼睛熠熠生辉,仰着小脑袋又问了一句,“汗阿玛,可不可以呀?”
“不行!”
被他看着的高大男子却十分冷漠,伸手把衣角从他手中抽走,趁他发呆之际,把他整个人抱起来,大步走到里间,往床上一送,托着小屁股的手微微用力,小娃娃就稀里糊涂地滚了滚,顺势与被褥纠缠在一起。
脑袋后的发辫变得有些乱,脸蛋泛起微红,肉肉的四肢在空中费力挥舞来挥舞去。
等他好不容易挣脱被褥爬起来,房间里早已经没有了汗阿玛的身影。
隐约只记得汗阿玛临走之前留了一句,“等你以后有了福晋就懂了!”
小娃娃气愤地敲了敲身下的被褥,嘟着小嘴巴很不开心,汗阿玛真是太小气了,他以后才不会是这样的人呢。
等他以后有了小宝宝,一定会对小宝宝很好很好的,天下最好的那种好!小宝宝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跟谁睡就跟谁睡,跟福晋也行,跟额娘也行!
不,不对,不能跟汗阿玛睡。
小宝宝要帮他报仇,所以他才不会让小宝宝跟汗阿玛睡呢,顶多就是抱一抱!
嗯,到时候
汗阿玛就后悔去吧!
哼!
*
延禧宫正殿。
皇上去而复返,一进门就看见叶芳愉坐在妆奁台前,手拿一盒脂粉,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她身后,紫鹃和青缇两人忙着给她拆发,想是在为沐浴做准备。
皇上信步上前,从她手中拿过那盒脂粉,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低声问:“喜欢这个味道的?”
叶芳愉倏地回神,摇了摇头,“没有,臣妾只是无聊,随手拿的。”
发呆的时候她喜欢手里抓着什么东西把玩。
小习惯而已。
她说完,扭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发现头上的首饰已经拆得差不多了,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如瀑般垂至腰下,柔柔披散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微荡漾。
此时紫鹃小声提醒:“皇上,娘娘,侧殿的热水已经备好了。”
皇上还在低头打量着叶芳愉,闻言“嗯”了一声,亲手扶着她起来,忽而又建议道:“今儿别擦香了,朕看你每次擦了香都睡不着,可是嗅觉灵敏,对香味不适应?”
叶芳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失眠与香味无关,纯粹就是多年熬夜熬成了习惯。
也就初掌宫权那段时间,日日忙到倒下就能睡。
她动了动唇,不知如何解释。
但奇异的是,皇上居然只看她脸上难言的表情就懂了,“哦,你是长期作息不规律,形成了习惯?”
叶芳愉点头。
皇上就道:“那今儿晚上就擦茉莉花香的吧,味道清雅,也适
合助眠。”
说罢,牵着她往外走,二人在大门口分别,去往不同的侧殿沐浴。
半个时辰后,叶芳愉沐浴回来,外头已然是夜幕低垂,大殿只有寝室里面燃了几盏烛火,光线透过屏风,显得有些影影绰绰。
她被紫鹃和青缇扶到屏风处,两人就低着头退了出去,又顺手关上大门。
茉莉花香在鼻尖隐约萦绕,叶芳愉不知怎地,忽然有些脸红。
明明也不是第一回侍寝了。
她掐了掐指尖,表情重新恢复镇定,缓缓绕过屏风。
此时寝殿里头,皇上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明黄色中衣,正姿态闲懒地倚靠在床头,手里拿了本不知道什么的书在看,看得很是认真,完全没有留意到门口的叶芳愉。
叶芳愉走近的动作不由放得更轻,待近到跟前,忽然发现皇上手中的书很是眼熟。
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昨儿熬夜没看完的话本。今儿起床时就顺手塞到了枕头底下,打算白日里寻了空闲的时间继续看,务必要在侍寝前看完。
……谁知早上被多兰嬷嬷来了那么一出,她就完全忘记了话本的存在。
这才使得话本落入了皇上手里。
叶芳愉停下脚步,认真回忆了一番话本上的内容,不外乎是什么贫困书生进京赶考,暂歇在城郊破庙里时,忽而遇见了美娇娘的聊斋鬼异故事。
遂放下了心,轻手轻脚走到床尾,抬起膝盖就往上爬。
爬到一半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