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帅得不顾人死活的。
迟未晞今天又死了一死,耳朵莫名染上红色。
温誉文看着她依旧泛红的双眼,手肘随意搭上砌在墙面的横边桌面边沿,偏低头,问她:“这次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迟未晞看着他的眉眼,感觉心情莫名被熨烫。
她吸了吸鼻子,哽着声说:“我没有不高兴。”
温誉文随即换了个说辞:“那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迟未晞也摇头,脖子还是歪倒,依旧侧仰着脸看他:“我也没有不开心。”
温誉文抬了下下巴,意指她泛红的眼睛:“喜极而泣?”
迟未晞“噗嗤”就笑了。
这个笑多少带了些欣喜,她现在明显能感觉到,自从上次温誉文给她买了小蛋糕,他们的关系好像突然变得亲近,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那种亲近,具体的感觉迟未晞说不上来,只觉得她好像已经脱离了温嘉柠的附属,她不再因为她是他外甥女的朋友而被关注了。
至少现在他是愿意和她说笑的。
这让迟未晞感到高兴。
可那笑落在温誉文眼里,只觉得她鼻音浓重,眼眶通红,眼里还掺着没完全消退的眼泪,像细雨折落枝头碎了一地的花,又惨又可怜。
温誉文蓦地就叹了口气,本想着过来买两袋糖就完事,却忽然不忍心,便问她:“一直歪着头不累吗?”
迟未晞说:“累的。”
“那还不坐好。”
“哦。”迟未晞立马坐好了。
即便是坐在高脚凳上,她好像也没能比他高。
迟未晞悄悄挺直了背脊,把两只脚都踩上了高脚凳的横木边,双手也端端正正地搭在了膝盖上。
现在,他们终于是一样高的了。
一系列小动作没能逃过温誉文的眼睛,他着实无语了一下,想笑,但看她那惨兮兮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
迟未晞坐得端正,她不敢再看温誉文,而是突然变得小小声,指尖捏紧膝盖问:“小舅舅,你刚刚是在附近吗?”
但其实她想问的是,你为什么愿意过来找我。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温誉文并不是在附近,相反,他刚才在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他正在参加一个无无聊聊的饭局。
有多无聊呢。
饶是温骥平早已和梅梳月貌合神离,也要在这饭局上维持表面和平,扮演一对利益共同体的恩爱夫妻。
餐桌上,大伯母带来两个人,一男一女,说是远房家的亲戚,又点一下,笑说至少隔了十代远,家里开船公司的,“只比誉文小一岁,还是能玩到一起去的。”
这解释多少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梅梳月听着不乐意,虽然面上不显,但嘴角“哼”了那么一下,任谁都听得出那意思,那小打小闹的船公司,你就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