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被迟未晞用余光扫到,再配合着耳边温嘉柠的“吁”“吁吁”,迟未晞一个没忍住,差点要笑出来,她不由紧紧咬起了下唇,皱眉头,要赶紧在心里念起大悲咒。
但不会念,只好低着头,开始默背唐诗三百首。
锄禾日当午。
“吁。”
汗滴禾下土。
“吁吁。”
温誉文被温嘉柠的“吁吁吁”吵回了神,视线往前摆,正对着他的,是迟未晞低低的脑袋。
发顶一个旋,映在灯光下,奶茶棕色的头发看起来毛茸茸的,整个人乖乖巧巧的样子,很是可爱,好像一只正等着被人摸摸顺毛的猫咪,一看就让人很想把她关进怀里。
怎么拒绝他了也还是觉得她可爱。
温誉文沉沉叹出一口气。
是落寞的,无力的,相当难过的。
那难过尤为真切地传进了迟未晞的耳朵,她下意识抬起了头,对上温誉文目光灼灼的一双眼。
那眼里藏了她情窦初开的16岁,她第一次喜欢上的人,他给了她全世界最甜最甜的一颗糖果。
可同样的,他也给了她很多心酸与难过。
有那么多,那么多
迟未晞莫名就有点想哭了。
只是这会儿,温嘉柠终于在她耳边成功吹出了口哨:“吁~”
梅梳月:“”
难过被打断,迟未晞想哭的情绪忽然一转,悲伤的眉毛瞬间皱成了一道忍笑的河,她赶紧避开温誉文的目光,可嘴角压不住。
还是一下就笑出声来了。
多没良心啊,拒绝他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可那笑容是能浸润苦咖啡的甜方糖。
温誉文的难过开始变得柔和,嘴角也因此而扬起了极细微的弧度,只是心头因她而下起的雨,好像怎么都不会停了。
一顿晚餐总算是吃完。
期间,没人再提刚刚发生的事,因迟未晞忽然的笑,那萦绕在空气中的尴尬莫名就消失了,气氛又回到了刚来时的融洽与自然。
一行人下楼梯,到大堂处,一直没说话的温誉文这才开口,他转身看了眼迟未晞,对她说:“我送你回去。”
不是疑问句。
迟未晞刚想着要拒绝,可眼看梅梳月和温嘉柠还在这里,到底是没办法做到彻底和他断了联系的,想了想,迟未晞点头说:“好。”
“那就麻烦您了。”
您这个字一出,温嘉柠不由看了温誉文一眼,知道迟未晞没这方面的意思,她便不再说话。
梅梳月那块祖母绿没能送出去,她握着迟未晞的手,又跟她来了一个抱抱,才说:“有空到家里来玩。”